徐浩楠一昏迷就是好几日,听说他醒了,附近一些交好的乡亲都纷纷过来探望,带着一些瓜果蔬菜,说是让他吃好一些,补补身体。
大山村位置偏僻,虽离镇上不远,距县城可就要有大半天的路程。乡里的人家大多都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但会将多数新鲜的蔬菜都是卖去县里,换点小钱,家中吃的都是那些最便宜的买不了多少钱的菜。卖的那些钱每年除去赋税和自家的开销,剩下的少得可怜。
虽说士农工商,士农为优,工商末之,但农人的生活远不及工商。就像徐家人,一年辛勤劳作所得比不上商人一月所得。有的农人更为落魄,若是收成不好的时节,只能依靠卖儿女来维持生活,这就是这么一个复杂的时代,徐浩楠也不知来到这样一个地方是好是坏。
徐家手头原本还算宽松,可耐不住徐浩楠这一场大病,大夫的诊费、药材费、还有为补身体买的那些鸡鸭鱼肉都是一笔巨大的花销,家里头都有些发愁。
二叔家和三叔家兴许是知道他们家的情况,不知是商量好的还是无意间,一家给鸡一家送鸭。
那两只鸡鸭现在可还在下蛋呢!也因此家里头,这几日着实是轻松不少。
徐家一家子人太多了,就干脆分了家,徐浩然的父亲徐正是徐家大房长子,爷奶自然也就跟着他们家过。虽说是分了家,但三房的小叔还在科考,因此大房和二房总是时不时帮助三叔家,这不仅是因为游荡在他们血脉中不可密分的深厚关系,更是因为他们是亲人。
徐家三叔人不聪颖但胜在勤奋,去年年底好不容易考上了一个秀才,让他们家涨了不少脸。
平日里二房、三房总会送些吃食来,徐李氏常常会送些回礼。
一来二去,几家人的关系越来越好,由此可见,分家也有分家的好。村子里的其他人家大都如此,村里没有大户人家的那些规矩,自己过得好就行,哪里会去硬拉扯着死规矩不放,惹得都不愉快。
徐浩楠他爷奶非常喜爱这个大孙子,作为长房长孙,他可是在全家的期待中出生。徐家阿奶听说他出事之后可是不停的抹眼泪,天天求神拜佛。徐家阿爷就干脆拿出所有积攒的钱给他看病。这并不是理所当然,要知道长孙再重要,也没有一大家子人重要,毕竟,孙子没了还可以再生,这积蓄要是花光,日子就没法过了,徐浩楠的到来也可算件幸事,否则对于徐家人来说就是人财两空,生死两茫。
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
近日,刚好处于农忙时节,家里人一大早就没了人影,徐浩楠几度提出帮忙,都以身体为由给拒绝。
整日被勒令在床上躺着,整个人都快发霉了。在他的苦苦哀求下,家里人总算才同意了他出门逛逛的请求,但是家里两个女人还是担心他的身体,便叫两个小萝卜头跟着他。这一天,徐浩楠早早便起了床。
农家人大多都是早起,若是有人晚起,是会被人说闲话的。此时,天微微亮,山村静匿在少许晨光与清风中,让人不由得沉浸其中。
徐浩楠闭上眼,仰着头,感受着微风的抚摸。此刻自然的美好与安宁,深深印刻在他的心中。习惯了喧嚣城市的他却能享受此刻悠闲,真是别样滋味。
“哥哥,你怎么了,感觉怪怪的。”小瑜看着徐浩楠稚嫩的脸上挂起的奇怪表情,好奇地问。
徐浩楠惊觉自己过于文艺,老脸一红,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没什么。”
大山村之所以名为大山村是因为它背靠云山这座巨大的山林。
从远处望去,云山是一望无垠的此起彼伏的荫绿树海,灿色霞光隐隐从山的那头映过来,与那如画般的葱郁交相辉映。
看上去静谧的山林却有不少的凶猛的动物,村里的人一般都在山脚处停留,不会往那山林深处去,只有附近几家猎户结成队才敢往里去。
徐浩楠很是心动,要知道山林里的物产之丰富,诸如木耳,竹笋,菌菇这些鲜美的食材数不胜数。
他连看都没来得及看一眼,两个弟弟就强制地把他拉走,
村里的小孩都被大人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接近云山,说是里面有会吃小孩的大老虎。
这也是没办法,农家人并没有那么多闲余的时间来照顾小孩,平日里就让他们自己在村里玩耍,要是他们去了山里面,遇到个野猪什么的那可咋办。
即使再心动,徐浩楠也不会独自深入云山,他是一个惜命的人。
接着,两个小孩将他带到小河边,河上有一座平坦的石桥,高出小河莫约一尺的高度,里面的荷叶快要覆盖整个小河,还能看到几个粉色的小花苞,
“哥哥,哥哥,荷花还有多久才开呀?”两个小孩齐声问道,显然他们已经期盼很久。
如今已经六月,正直荷花开放的时候,想来应该不久了。
“哥哥,哥哥,你看!小鱼!”还没有等徐浩楠回答,两个小孩的注意力,又被水中游来游去的小鱼给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