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玻璃厂,常威没去案发现场,他先绕着厂区围栏开始检查。
玻璃厂的外墙围栏是用砖石加上竹子砌筑而成,高度两米五,因为缺乏水泥和钢材,竹子顶替钢管起着栅栏的作用,上下都用青砖固定。
之前厂保卫科和刑侦大队都已经侦查过一次,发现围栏完好无损,所以注意力一直在厂区内部。
常威既然决定独自查案,他就要从头开始查,第一步就是要弄清楚东西在哪?
虽然门卫笔画多,但他相信,东西如果离开厂区绝对不可能走大门——白金拉丝坩埚和行军锅差不多大小,重四十多斤。
“常威,这能找到脚印吗?”立志成为神探的李来福同志紧跟常威身后,虚心请教。
“从案发到现在雨就没停过,保卫科和刑侦大队又搜查过一遍,有脚印也看不见了啊!”
是真看不见,即便常威把足迹鉴定加持在全知之眼上,又有视觉提升,依然找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走到厂区后面,常威已经决定放弃,准备回到车间仓库去看第一现场,视线最后一扫,停留在两根竹子上。
见常威停步,李来福顺着他的目光指引,迟疑了片刻后快步走过去用力一搬,两根竹子就被抽了出来。
“活的?”
“这么大的缺口,坩埚能运出去吧?”
“常威,你眼力神了,这换谁也看不出来啊。”
姜红霞也在惊叹,只不过她的词汇量有限,在听觉提升下,常威依稀能分辨出几个字眼,“狗鼻子”“狗耳朵”“狗眼”。
他哼哼两声:我看你就比较矮。
围栏外本来有一条排水沟,几天大雨后,这条沟里的水完全漫上来,宽度至少超过一米五,再加上道路丝滑,三宝根本跳不过去。
或者涉水邬继茂已经开始脱警服警裤,姜红霞瞪了他一眼,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把目光转向别处。
常威原地一蹦就落在了对岸,他拍了下岸边的毛白杨,搓了搓手心,五指如爪攀爬而上。
有灵巧丹和跑酷的加持,两三米高轻而易举,他站在第一根树丫上看着更高一截树丫和主干的交接处。
这里有大力摩擦过的痕迹。
常威用手轻轻抚摸着,感受到一缕一缕更细微的摩擦。
“是麻绳。”
他面色凝重,努力思考,捕捉脑海中一闪而过的那丝灵感。
见常威跳回来,邬继茂把警服警裤又重新穿好,“发现了什么?”
“东西应该就是从这里运出去的,那棵树,用麻绳挂着,把坩埚拉起来拖过去,可惜下雨,地上都是水洼,还有一个水塘看不出深浅,我不敢追,而且也看不清方向。”
“那接下来怎么办?”
“回家睡觉。”
“啊?”
常威不说话,踩着水走回车上开始打火。
这该死的天气,他全身湿透了。
“不行,这么重要的信息怎么能随便泄露出去?”
王文龙愤慨怒吼着。
常威用小指头掏了掏耳朵,“王组长,我们是独立的两个组,我们不归你管,请你放开马厂长。”
“不行,我绝对不会同意的。”王文龙拍着桌子跳起来,另一只手还牢牢抓着厂长不肯撒开。
常威见他失了智,转而对副厂长说道:“那就辛苦您跑一趟。”
“不许去,不许去。”
副厂长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出门。
大家查了一天一夜的事情,功夫全白费,小伙子昨晚接手三小时就有了进展,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最关键的是,许淑华的事情让玻璃厂对王文龙意见极大。
她还是无产阶级,结果被人逼着跳楼
别说王文龙,玻璃厂团委书记昨天晚上已经停职接受检查,两个厂长也跟着吃挂落。
不一会厂区广播喇叭响起来,“全体工友同志们,现在通报一则重要消息。”
“我厂白金拉丝坩埚被盗案现在有了巨大进展,盗窃犯勾结厂内叛徒通过我厂后侧围墙跨过排水沟将坩埚盗走,请同志们积极向驻厂办的公安同志提供疑点和线索,以尽快破案,为国家挽回损失。”
重要的事情播三遍。
王文龙见木已成舟,用手点了点常威的胸口,厉声道:“我要回分局告你。”
常威淡淡斜了一眼,对肖强道:“肖叔,收集线索就交给你们,一会有线索我们年轻人负责跑外勤。”
“行。”肖强点头,见王文龙和马厂长都出了门,疑惑道:“这招真的有用?”
“我也不知道。”常威摊了摊手,“这是现在唯一的线索,厂里现在人心惶惶,对抗情绪严重,已经不合适再排查,场外除了这一条别无他路啊!”
肖强默然,是啊,他今天进厂的时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