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造二号签名,从银行骗走二十万,堪称建国后第一诈骗案。
从接到办公厅通知到案件侦结,龙组用了不到二十四小时。
再挑剔的人都要服气。
常威自然更开心,挨到下班时间,准点回家。
“请把你的哥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嫂子留下。”
唱着歌谣,常威把车停好。
今天倒座房里依然有人在挨骂。
居然不是常珑,小菇凉为了避免被殃及池鱼,正在小院卖力的蹬着三轮车。
“老三怎么了?”常威笑呵呵的走进屋,摸了摸常天的脑瓜子,“行了,别哭了,去洗把脸。”
大儿子说了,杨敏就不再责难,深吸了几口气对着常天摆了摆手。
小家伙委屈巴巴的起身回东厢房去洗脸。
“老三惹事了?”
常威一直认为常天才算是家里的骄傲,如果他没有系统的话,这个家未来必然是常天撑起来。
这孩子从生下来挨骂的次数不超过十次。
“也不算是他惹事,但事情也是他惹出来的。”杨敏已经不气了,一边找了茶壶给常威倒凉茶,一边解释了句。
听了老娘的话,常威更迷糊。
“他昨晚家庭作业做错道题,结果今天老师批改作业,全班都做错了。”
常威眨巴眨巴眼睛,不敢置信道:“全班都抄他一个人啊?”
“也不完全是,有几个爱学习的本来做对了的,早上在教室里对答案,跟着改错了。”
常威无语。
这种学霸的无妄之灾他两辈子没体会过。
不是笨,就是不喜欢学习,偶尔奋发图强,也不过三分钟而已。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
毕竟庄子都这么说。
直到许多年之后他才明白一个道理,每一个想要学习的念头,都有可能是未来的你在向现在的你求救。
“娘,这个月的工资。”常威把一叠钱放在桌上。
工资是昨天发的,可他没回家啊。
杨敏只是瞟了一眼就觉得不对劲。
上个月工资加补贴是六十多,这一叠快有八九十了吧?
“你这是多少?”
“八十八。”
“你又涨工资啦?”
“嗯啊,上个月是1级办事员,七十八,所里给我发了十块钱补贴。”
杨敏愣了下,蹙眉伸出只手压了压,“你等会,上个月是1级办事员,那你这个月是什么?”
“呃娘,我这个月还是个人。”
“少废话,快说。”
常威从挎包里拿出一个手绢慢慢打开,郑重的把六枚军功章挨个摆在桌子上。
两枚一等功,三枚二等功,一枚三等功。
“娘,我又立功了,现在是行政15级,正科,跟爹当年的级别一样。”
杨敏呆呆的站在桌前,良久未动。
常天刚刚洗了脸回来,杵在门口不敢进屋,目光一直盯着桌子上的六枚军功章。
刚在东厢房洗脸的时候还扫过一眼,爹遗像前,大哥的两枚一等功,一枚二等功,一枚三等功都还摆着呢。
他每天都会擦一遍。
十枚了。
常威不想杨敏情绪过于激动,对常天招了招手,“老三,先拿过去,吃了晚饭洗完澡我再去给爹磕头。”
“诶,大哥,你真了不起。”常天小心翼翼的把勋章收回手绢里抱在怀中。
常威扶着杨敏坐下,嘴里嘟囔着,“师傅马上要调到分局,我都没能当所长,给了个组长就把我打发掉。”
杨敏流着泪敲了他一下,“真当派出所是你们师徒俩开的?还能继承啊?”
“算了,我也不稀罕,魏叔您还记得吧?以前和爹搭档当过所长的,现在分局当副局长,回头我去接他的班算了。”
这种孩子气的话惹得杨敏破涕而笑。
母子俩在屋里说说笑笑,门外一道女声响起,“常科长,您在家吗?”
常威愣了会才反应过来是喊自己,连忙起身开门,“是王主任啊,您这怎么来了?”
房管科小王。
“常科长,您可别乱喊,我哪里是什么主任啊,就是个小办事员。”
“迟早的事。”
“那是您抬举我。”小王乐呵呵的可高兴,声音愈发清亮,“我们陈主任交代的,说您要装电话,我来问问装哪里。”
常威心里咯噔一下,艰难的转过身,舔了下嘴角道:“娘,你可能还要再哭一遭。”
后罩房院子是从后院东边月亮门进去。
原来这里有个门洞,后来被街道办用砖砌死,现在又砸开修成方形便于安装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