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市口的胡同幽深曲折,梧桐树婆娑,小小的路旁堆满各种杂物,显得拥挤不堪,这里本是喧噪至极的地方,又出现匪徒劫持人质的事情,更是让茶余饭后的闲汉人不肯离去。
别说巷子里,连梧桐树和房顶上都有人顺着梯子爬上去看热闹。
隔离在警戒线外,他们听不见院子里常威和李俊交谈。
高处的闲汉们一边看着热闹一边向
“有个年轻人进去了。”
“是个公安,他大衣里面是警服,拿枪了,拿枪了没开枪。”
“咦,他赤手空拳的进了屋,这是又进去换人?”
然后就不再需要他们口播,因为
他们也分辨不出是谁的声音。
大家胡乱猜测着,众说纷纭。
刚走进去的公安年纪轻轻,怕不是屋里男人的对手。
据说,屋里是一位通背拳的高人,号称京城第一杀人王,死在他手底下的人至少有几十个。
只有眼尖聪明的人嗤之以鼻。
你看那些戒严的公安民警,从之前紧张戒备,到现在放松微笑,甚至掏出烟来悠闲抽着,就知道现在是公安占了上风。
然后,高处的汉子们看见房门打开。
常威从小屋里出来,肩膀上搭着邬继茂的胳膊,搀扶着他蹦蹦跳跳单脚前进。
透过院里的灯光,还能看见门口躺着一个人。
“他昏了,先带回去吧。”
常威声音清淡,对李来福招了招手,“找个担架,送邬继茂去医院。”
张有德连忙安排人手,“担架准备好了。”
张龙领着刑侦大队的人冲进屋里,看到李俊的模样,默默为他哀悼几秒。
四肢都被打废了,特别是右腿,小腿骨弯曲的程度,哪怕没有学过医,赵龙都觉得这条腿治不好。
担架送过来,邬继茂咬着牙躺上去,见姜红霞眼眶泛红跑过来,牵强的笑了下,“没事,这会不疼了。”
姜红霞抽了下鼻子没说话,默默陪在旁边。
担架抬到警戒线的位置,围观的人让后退了退,让出来个老妇人和她手上的孩子。
那是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听着奶奶的话,懵懂的趴在地上给邬继茂重重的磕了个头。
连他进去都被打断一条腿,小男孩怕是受不住那人一拳。
邬继茂原本是躺着的,撑着胳膊坐起来,看到姜红霞已经去扶那孩子。
人群里安静着,突然传来一声大大的“好”。
随即,更多人喝彩,掌声也响起来,越来越烈,越传越远!
这是邬继茂从警三年,第一次被如此多的群众认可,他呆呆的坐在担架上,半晌之后挣扎的下地单腿站立,认认真真的向四周敬了个礼。
这一刻,似乎感觉不到腿上的疼痛,只觉得热血上涌。
留在院外和匆匆赶来的记者,用相机把这一幕定格。
常威这次反而低调的没有站出去。
躲躲藏藏,缩手缩脚,自然不会引起关注,他原本的计划就是苟着把这些年度过去。
可惜杨敏有句话说的好,“这小子打小就是个人来疯。”
每每人多时,他总是容易上头,做出惊世骇俗的举动。
后来他也渐渐不再委屈自己。
若是不能惊艳一生,何苦穿越一场。
至于未来的风波,他也渐渐有了想法。
张有德走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微笑道:“你以前不是挺喜欢出风头的吗?”
常威翻了个白眼,但还是耐心的解释着,“这是鸡毛应有的荣誉。”
张有德点点头,“小伙子成长的很快,他敢自己进去换小孩子出来,让我很意外。”
常威没说话。
这么做傻了点,但很符合邬继茂憨直的性格。
等常威押着李俊到医院的时候,邬继茂已经拍完x光,腿上也打了石膏,翘着条腿坐在病床上等护士来打针。
“骨裂,没有断。”范团儿走在他身侧,小声说着诊断结果。
“要住院吗?”
“要观察一夜,明天没问题就可以回去休养,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怕是要好好养着。”
“难,这是个闲不住的货,上次头被打破,第二天就跑去上班了。”常威嘀咕了一句,转头道:“团儿姐,帮忙问问有没有轮椅,给他弄一个,闲不住的话就让他在院子里自己转转。”
“好。”范团儿应下去找医生。
病房里,来打针的是个年轻女护士,扎了三针愣是没找到血管。
龙组都是年轻人,不忍责怪,只是心疼邬继茂的手。
第四次,小护士犹豫了下,放下针头跑了。
大伙松了口气。
总算知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