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常威睡下，六点半又起床。
洗漱之后，他先去隔壁房间看了下撅屁股呼呼大睡的常小蛮。
昨晚他回来的时候，常小蛮已经被母亲勒令睡觉，他轻手轻脚的没有打扰。
小小人儿蜷缩在被窝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头发乱糟糟的散在枕头上，嘴边流着口水，拉丝般落在枕巾上。
迷迷糊糊的，小丫头翻了个身，睡眼朦胧睁开看了一眼，又嘟囔了一声“大舅舅”，继续闭眼睡觉。
大概还没睡醒。
常威也没吵醒她，坐在床边呆呆的看了五分钟才被常妲叫出门去后罩院吃早饭。
“白天喊，晚上念，每天要提你几十遍。”
“呵呵，小丫头有良心，不枉费我疼她。”
“是，你们舅舅和外甥情深，她现在到了晚上就开始折腾，你今晚赶紧把她弄走。”
常妲走在他身侧，无奈的说着，又叹气道：“这孩子打小就跟着你，和我都不如和你亲。”
“怕什么，还怕我抢走啊？”
“你是他亲舅舅，我怕什么，回头你干脆连她嫁妆都管了。”
“那必须的嫁人啊，我还有点舍不得呢，干脆招个上门女婿算了。”
“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常威哂笑着，踱步进了后罩院。
杨敏正在厨房里做早饭，见常威进来，欣喜着拉到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遍，心疼道：“昨晚几点回来的？眼珠子都还红着呢，没睡好吧？”
“十一点到的家，太晚了，怕吵着老太太和爷爷奶奶，就没过来。”
“你也不知道多睡会，哪里就这么忙了？”
“习惯了，今晚早点睡，出去这么多天，今天要早点去单位看看的。”
“唉，整天忙，你爹在的时候都不见他像你这样。”
“爹一个小科长，我可是处长。”
常威傲娇的扬了扬脑袋，被杨敏一巴掌拍的老老实实。
厨房里，他就坐在炉火旁笑呵呵的听着老娘唠叨，不时应上两句。
门外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顶着鸡窝脑袋的常珑推开厨房门，顿时兴奋起来。
“大哥，你可回来啦。”
小姑娘的声音清脆喜悦，把手里的洋瓷盆子随意甩在柜子上就冲到他怀里。
常威一把搂住，好奇道：“你这个帽子是哪里来的？”
这个藏青色的帽子是警帽，不过取掉了警徽。
“杜大哥给的，还给二哥和小天哥弄了两个狗皮帽子，不过是小偷戴过的，我嫌臭不肯要，他就把他自己的棉帽子给我了。”
小姑娘得意的晃了晃脑袋，帽子有点大，脑袋转的太快，帽子有点跟不上，晃了两下就歪了。
难怪杜野昨晚没戴帽子。
常威黑着脸站起来把柜子上的搪瓷面盆接了热水，又混了些冷水进去，试了试水温，“赶紧洗脸刷牙去。”
“大哥，你还没说我戴这个帽子好不好看呢。”
“这么大，眼睛都快遮住了。”常威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又问道：“你最近学习成绩怎么样？”
小姑娘都呆了，定住看了好一会才确认这就是十天没回家的大哥。
她撇了嘴，端起面盆甩了个背影出了厨房。
待常珑离开，常威坐回到炉火旁，抿了抿嘴角，思忖片刻道：“娘，你们和杜野奶奶说过了？”
“就提过一次，是你奶奶和他奶奶说的，他奶奶挺稀罕你姐的，说杜野配不上，唉，一个寡妇人家，有什么配不配的上的。”杨敏把擀好的面条下到热汤锅里，转头小心问道：“你不愿意？”
常威叹了口气，“没，我就是问问，不过你们也别总觉得姐是寡妇就随便找人。”
“没有，是我们确实看小杜不错。”杨敏耐心解释着，“这孩子以前怎么样我们不说，现在人家勤快，懂事，又是个公安干部最关键的是，人家肯为你挡枪。”
“嗯，你们看人品就行，挡枪的事我自己会感谢，别让姐为了替我报恩而做什么牺牲。”
“不会，不会。”杨敏拿着长筷子在锅里搅合两下，继续道：“老太太的意思也是不掺和，让他们年轻人先处着看，合不合适得你姐自己决定。”
“他们自己知道吗？”
“你姐知道点，老太太聊天的时候和她说过，小杜应该还不知道，这孩子变好了也变傻了，整天想着要立功，他奶奶也说先看看，说是怕他家孙子没变好，知道这事后又起了坏心思。”
“他奶奶和你们说的？”
“嗯，他奶奶是个明事理的，小杜能学好，都是老太太教的好。”
“姐呢？我姐怎么说？”
“你姐能说啥？先处着看呗。”
“行吧。”
家里三代长辈都在，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