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科长想了一下说道:
“那好,如果有差什么东西,直接到武装部来找人就行。”
毕竟大家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病人只能休息,大家只能陪坐。
其他的人都走了,周国良也对副院长他们道了谢,表示今晚他要亲自守在这里。
送走了他们后,他又回到了病房。
“三丁,你带小邹回去,我这边不用那么多人都行,医院里有人。你得回去帮老许看着点儿。老肖也不能动,三天后,上面就要来人了。放心吧,这里没事,有事我会打电话给你。”
谷三丁也知道,留了更多的人在这里也没用。
“好。那这样,明天早上,我再送小邹过来,接你回去。”
周国良想了想点头道:
“行。”
“文清。”
床上的梁新月传来弱弱的叫声,大家都听到了,又围到了床前:
“明天早上起来,就要给我育的玉米苗浇水,你做不来,就叫付姐弄。”
说话对她来说都很难受,紧皱着眉头,缓了一口气又说道:
“记住我说的话,就按我们弄出来的行距做垅,知道行距吧?”
“知道,嫂子,我知道。”
“行距按我们弄的垅来,株距按一尺五,知道株距吧?”
“知道,嫂子。”
梁新月又皱着眉想了一下,自己还忘记了什么呢?
顿了一会儿说道:
“告诉她们,移一个团子,轻轻盖上一点细土,在团子边上,浇点加了水的粪。不要多,一株三分之一勺。”
“是!”
梁新月又闭上了眼睛,皱紧的眉头,抽歪的嘴角都表示,她不舒服。
邹文清慢慢站起身来,以为她没话说了。
结果梁新月又说道;
“别想那么多,不怪你,这是意外。”
一句话,把邹文清给整得哭了。
她陪在这里,一直都在埋怨自己,要不是自己太过讲究了,陪着嫂子就没这些事了。
谷三丁又道:
“老周,那我去食堂给你打点饭过来。”
门口的小护士小余说道:
“我可以去打饭的。我们医院的食堂是晚上六点开饭。”
周国良点了一下头说道:
“这样,你先带着小邹回去,还能赶上在食堂吃个饭,小邹回去把刚才你嫂子给你交待的事,交待给付姐和杨姐他们,你不会种地她们会。”
“老谷跟老许说一下情况,明天我再回去,晚上我再过来。”
“是。”
梁新月不想说话,她说话头就更疼,动脑子也疼。反正就是装呆装傻还好一点,不听不动不想,还好一点儿。
该死的!
谷三丁这才带着小邹先走了。
上车小邹才发现车里的东西都还在。
在路上,小邹还在自责。谷三丁也只能安慰她:
“真不怪你,怪我,没跟着你们一起去。”
小两口还都争着自责了。
快到的时候,邹文清复盘了一下刚才梁新月的交待,自己在那里念着,谷三丁突然说了一句:
“咦,你觉不觉,嫂子刚才交待的话,很…怎么说呢。你说,一个没怎么读过书的人,怎么懂什么行距,什么株距这种词?按乡下种地的话,不是应该说一排一行么?”
被谷三丁这么一说,邹文清也愣了一下,确实,这话说得很专业的样子。
但马上又说道:
“肯定是嫂子家乡的那个知青教的。嫂子说,她家乡来了个京都的农大的学生,教了她们很多东西。”
那个背锅的农大的知青再一次背锅。
谷三丁也就点了点头,平时梁新月是要比杨嫂子他们更显得有些文化的样子。
但她们也能打成一片。而且干活梁新月也不含糊。那是真的干过农活的样子呢。
车刚停到家属院,就看到一伙子人都等在门口。
杨大姐手上还抱着小二,丫丫牵着老肖的手。两孩子都在哭。
兰兰也在付姐的怀里哭着。连杨姐付姐她们都是红着眼睛。
邹文清下车看到这阵仗,一下子觉得自己交待不过去了的样子,看着他们,她蹲下去就哭了起来。
这下可就惹麻烦了。
这些人看到小邹一句话不说就直接哭了,又没看到周国良和梁新月下车,老肖颤着声音问道:
“咋了?嫂子呢?”
谷三丁伸手捞起邹文清道:
“别哭了,你哭把他们都吓着了,还以为嫂子怎么了。”
这么一说,邹文清又意识到自己不对了,一边哭,一边把事情说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