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着脚面上的绣花手帕,愕然。
眨巴几下眼睛之后,忽然感觉身旁温度降低。
扭头看向宁鱼茹,接触到她似笑非笑的脸。
这时候,碎大石姑娘已走过去了,进了旁边的一个小饭馆。
也对,这是吃晚饭的点了,问题是,大姑娘家家的却留个手帕给我,什么意思啊?
看不到我手牵着女友吗?你这不是故意给我添堵吗?
心底碎碎念,眼神询问的看向宁鱼茹。
“度哥,你这是走桃花运了,快捡起来看看,上面莫不是留言了,没准是个人约黄昏后的好事呢?”
宁鱼茹语调泛酸了。
连日来阿菊缠着我,对宁鱼茹的刺激积累到此时此刻,碎大石姑娘丢手帕的行为到底是引爆了宁鱼茹的情绪。
我眉头控制不住的直跳,心底咒骂碎大石姑娘不讲究,这不是故意破坏我和女友之间的感情吗?真是混账啊!
“哎呀,你这说的什么话嘛,桃花运不就在我手里?”
一直牵着宁鱼茹的手用力一下,引的她白了我一眼。
“贫嘴,快捡起来看看吧,估计是有什么消息。”
宁鱼茹舒坦了,示意我捡起手帕来。
我暗中直擦冷汗
,暗呼好险!
方才若是一个应对错了,指不定得吃多少顿无盐煎鸡蛋,或者,还有无盐的炒菜?那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才意识到宁鱼茹毕竟也是个年轻姑娘,该有的小性儿一样不缺,只不过是平时善于隐藏情绪,但真惹到了她,也所难以过关的。
“看来,此事之后得想法将阿菊遣回药娘村去,不然的话,三天两头的宁鱼茹作妖一通,我可就难以安生了。”
心头琢磨着这事,蹲下去捡起手帕来,翻过来看了一眼,眼神就是一跳。
“怎么了?”
时刻关注着的宁鱼茹追问。
我不出声的将东西递过去。
宁鱼茹翻看起来,低声念叨着:“静闵庵请姜度馆主移驾议事。”
只这么一行短短的小字,字体端庄秀丽,明显出于女子之手。
手帕上没有说明移驾何地,但哪用多说啊?我和宁鱼茹都看向‘碎石姑娘’走进去的那家小饭馆。
正是饭点,熙熙攘攘的都是食客,看起来不像是议事之地。
不过,大隐隐于市的道理我们都懂。
宁鱼茹反手收起手帕,蹙眉轻声:“度哥,对方原来是静闵庵的人,不知道行水准如何?但你没
法看穿她已经说明了很多问题,怕不是这幅形象都是假的?我估摸着对方其实是个没有头发的老姑子,即便驻颜了,也是老姑子。”
宁鱼茹的语气并不客气,原因很简单,静闵庵明知我和宁鱼茹是一对,还使用丢手帕方式通知,这就摆明了高高在上的态度。
潜意思就是在彰显静闵庵远比方内道馆高端的地位,所以才可以用这种开玩笑的方式搞通知。
更不用说静闵庵中都是道行高深的比丘尼了,这般做作更是让人愤慨。
对方直接点明了我的身份更是一种威慑,武力值也跟着显摆了出来。
看看,碎石姑娘简单的一个动作,内中蕴藏了多少重深意?
要是我脑袋稍微不灵光,怕不是都搞不懂人家的真实想法?
若真的误会走花运了,那才是自作多情呢。
“走吧,咱们进去会会她。”我牵着宁鱼茹就要往那边走。
“人家点名了,只提及姜度馆主,意思是和你单约,你带着我搞啥?”
宁鱼茹站在那里没动。
“笑话,她说单约就单约啊?本馆主岂会惯她毛病?你就跟在我身边,她有话就说,要是不愿意,那就别扯这出儿。
”
我这般一说,宁鱼茹才满意的点点头,任凭我牵着手走进小饭馆。
饭馆外头看着门脸不大,但因是纵向深入式结构,其实内部面积不算小,桌子至少数十张呢,七成的上座率,人们一边吃吃喝喝一边眉飞色舞的交谈。
别说,喜岸古城的居民说起话来头头是道的,都很有学问的样子。
客人太多了,女服务生过来递给我们一张菜单,示意我们自己找座儿后,就去接待其他客人了。
没办法,此等小酒馆就是如此营业的,若是觉着服务档次不够,客人们尽可以去高档酒楼享受大餐嘛。
我和宁鱼茹挤到酒馆角落去,碎石姑娘背对我俩坐在那里。
也不知为何,她左右前后的座位都满员,但就她那里只坐了一个人。
“莫非,她释放了生人勿进的恐怖气息?”
我腹诽着,拉着宁鱼茹走过去,随意的在其对面落座,根本都没有询问一声‘这里让不让坐’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