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阳的义孙, 高宁的义子, 听起来似乎没差别, 但其实差了很远。没有高阳,鬼知道高宁是哪根葱?文静被高阳收为义孙,说明得他看重,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不过秦氏毫不在乎。听说不用认干儿子, 她立即喜气洋洋地应下。
高阳暗骂了一句,愚妇!根本不知他刻意做出安排, 是想拉近文静跟高宁夫妇之间的关系。
但骂归骂, 高阳内心深处却也有些无奈。只要秦大将军安然无恙, 秦氏的确不需要找其他靠山。大将军手握兵权, 就算是他,也要顾忌几分。
得知不用改名,更不用认其他人做生母,文静暗暗松了口气。面上, 她说的冠冕堂皇, “谨遵祖父教诲。”
她丝毫不担心认了义亲,就等于跟高家撇清了关系。这只是高家对外的说法,实际上她还是高阳的亲孙子。所谓撇不清的血缘关系, 就是这么回事。
于是,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因为了了一桩心事,文静一夜好梦。
第二天清晨,新任太子侍讲穿上官服,走马上任。
文静刚刚走到太子寝殿门前, 就忍不住停下脚步。
“文大人,怎么了?太子殿下正在等您呢。”前面带路的小太监不解道。
“里面有器乐声。”文静淡淡道,“我在想,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文大人好耳力。”小太监笑嘻嘻道,“只是太子殿下就好这一口,总爱听个小曲解解闷。”
文静抬头,见太阳高高悬挂在空中,不禁感到怒火中烧。将来会由这样一人继承大统,她的复仇还有什么指望?
“走吧,前面带路。”文静忍了又忍,终于平静下来。
小太监不敢多嘴,走在前面闷声带路。
一进门,文静就听见悠扬的抚琴声。她眉头跳了跳,勉强保持冷静。再一看,寝殿里有歌姬正在唱小曲,还有人随音乐翩翩起舞。
旁边,一个少年正端坐在上方,一边欣赏舞姿,一边饮酒。
“殿下,这位是新科状元,也是新任侍讲。”小太监恭敬禀报道。
可惜,宫中声音嘈杂。琴声未停,歌舞未停。
太子自顾自饮着酒,仿若未闻。
小太监搔了搔头,不知如何是好。
文静一步跨上前,行了一礼,朗声道,“臣新任侍讲文静,拜见太子殿下。”她说话声音不大,但其实说话时使用了内力,以至于寝殿里每个人都清清楚楚听到了她的说话内容。
不管是抚琴的宫女,还是唱曲的歌姬,又或者是献舞的舞姬,都不自觉停了下来。
“侍讲?抬起头来。”太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文静顺从地抬起头。
太子走到文静身边,四下打量,并围着文静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他停下脚步,用食指和拇指扣住文静的下巴,轻浮地道,“听说你是新科状元郎?这么好的相貌,做什么侍讲?干脆做侍寝好了。”
周围猛然传来一阵吸气声,似乎是被太子路阳的惊人之举吓住了。
“殿下,你醉了。”文静一动不动,表情平淡,声音里透着一丝冷意。
“没醉,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路阳眼神迷离,凑的更近了,以至于文静能清楚闻到对方嘴里一股酒味。
眉头跳了跳,文静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次提醒,“殿下,臣不喜欢开玩笑。”
路阳歪了歪头,笑的轻佻,“那就不开玩笑,咱们直接去卧房如何……哎哟!”
文静忍无可忍,右手握住太子的衣领,直接把人拽走。
“侍讲大人……太、太子!”宫殿里的人纷纷傻眼。
他们眼睁睁看着太子被新任侍讲拖着走出大门,这才回过神来。有宫女跑出去喊侍卫帮忙,有小太监赶紧跟上,深怕出什么事。
文静一路不停。
虽然路阳极力挣扎,但完全摆脱不了文静的桎梏。气的路阳在心里大骂,长的文文弱弱的,怎么力气这么大?不是说是读书人么?!
太子寝殿里有个小池塘。路阳平时无聊,就让人在池子里面养了几尾金鱼,没事就给它们喂喂食。
文静进殿前瞧见了,拖了人直奔池塘,然后一把将路阳扔了进去,冷冷道,“殿下,酒醒了么?”
池塘很浅,才半米深,淹不死人。
路阳跌坐在池子里,整个人气到说不出话来。水很凉,冷的他都忍不住哆嗦了下。还有两条傻鱼不知死活地在他身上蹦哒,全然不知自己快成烤鱼。
“你该死。”路阳阴沉着脸,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神极为可怖。
文静却浑然不当一回事,嘟囔了一句,“看来是醒了。”然后,她单手把人从池子里拎了出来。
路阳大怒,一回到地上,立即甩开文静,怒不可遏道,“我要治你死罪!再将你的一家满门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