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工后才问,“听说,今日太子殿下不慎入了水?”
“是。”文静一点都不好奇,为什么高阳会听说这事。对于手眼通天的宰相来说,只要他想,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更何况,落水的那个是太子。
“太子顽劣,不愿接受圣人教诲。孙儿与他理论的时候,太子不慎拐了脚。”文静瞬间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只一口咬定,一切都是太子的错。
抹黑某人、降低高阳戒心的同时,顺便解救自己。这样一来,她就不用解释她为何要对太子格外严苛。
“太子生性洒脱,不理俗事,倒是苦了你了。”高阳微微一笑,似乎对文静的解释很满意。他早就听说了,是文静救了太子殿下。
“不敢说辛苦。”文静心想,管教太子哪有没饭吃来的辛苦?根本不算什么。
“好好跟太子相处,别辜负祖父对你的期望。”高阳嘱咐道。
“是。”文静心说,一定会辜负的。两人本就是不同的想法,而她压根就不打算为高家而活。
这时,腹鸣如雷。
文静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羞赧,“见祖父来的匆忙,没来得及用晚饭。”
高阳满意地笑了,“好孩子,辛苦一天了,吃饭去吧。”
“是,孙儿告退。”刚踏出书房,文静原本温顺的眼神立即变得冰冷。
酒足饭饱、沐浴净身后,文静慵懒地躺到床上。正想安然入睡,这时,她察觉到情况异常,屋外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
一瞬间,文静恢复清醒,从床上爬起来,脑子里闪过数个想法。
有贼?杀手袭击?
谁知,房门被推开,一阵香风飘来。
同时,那个人影见文静清醒地站着,颇有些惊诧。不过很快,那人就笑了起来,娇滴滴地喊了声,“文少爷。”
“恩。”文静应了声,心里却在想,原来是家里的侍女。大晚上偷偷跑过来,看来不是要偷东西,而是来偷人。可惜,她没办法满足对方的要求。
“少爷,我来伺候您……”
话没说完,文静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侍女顿时觉得委屈,“是夫人派我来的。”
边说,她边偷偷朝文少爷看过去,只觉得对方丰神俊朗、风度翩翩。于是,小心肝不断乱颤。
“那也给我出去。我说过,我不需要人伺候。”文静神色淡漠。
“文少爷……”侍女一下子跪下,眼神极为可怜,“求求您收下我吧。若您不要我,我怕是会被发卖出去!”
文静轻叹一声,低下身子,温言道,“找我若只是母亲的意思,你绝不会有事。除非是你自己答应下来,事情不成,你才会倒霉。”
“不是母亲大大方方送给我的通房,而是半夜里突然摸到我房间里的丫鬟,这叫什么事?做官极重品行。就算我肯收下你,被祖父知道了,你也得不了好。”
“傻瓜,都被人利用当枪使了,你还迷迷糊糊的呢。”
侍女一下子瘫软在地上,目露绝望。秦氏找上她的时候,她只顾得欣喜,完全没有多想。现在仔细思量,才回味过来不对劲。
就像文少爷说的,真心想送通房,为何不当面大大方方地送,而要叮嘱她晚上悄悄进文少爷房间?
其中的细节,稍微一想就让人觉得胆寒。
刻意停顿片刻,让对方想清楚,文静才仿佛叹息般提起,“大哥又出去喝酒了。不过这个时辰,他也该回来了。真是……每天喝的醉醺醺的,万一干出什么混事可怎么办?”
文静说的大哥,就是秦氏的亲子。他的纨绔不靠谱,跟亲爹高宁有的一拼。
侍女眼睛一亮。如果她走在路上,被醉醺醺的大少爷带回房,那么之后不管发生什么,错都不在她。
万一之后被夫人教训……侍女咬咬牙,恶狠狠地想,再差也比被发卖了强!她在相府做事,多少人羡慕、抢着跟她家送礼攀关系?走了就可没这待遇了!
想到这,她朝文静施了一礼,“打扰文少爷休息了,我这就离开。”
说完,她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开的步伐甚至有几分急切。
“虽然后宅的事不会闹大,但严格说起来,品行有污是可以作为罢免官职理由的。”文静分析起来。
“看来我中了状元,做了太子侍讲,让某人很不高兴呐。”
“不过也对,毕竟是丈夫在外面偷吃的证据。不知道是从哪冒出来的,却生生压了她儿子一头,难怪她不开心。”
摇了摇头,文静重新躺在床上睡觉。
只不过这一夜,注定很不平静。
文静虽然闭上了眼,但耳朵灵敏。屋外的哭喊声、嚎叫声、争吵声纷纷传进她的耳中,以至于半宿都睡不着觉。
第二天清晨用早饭的时候,高阳脸色黑如锅底。沉闷吃着饭,一句话不想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