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落荒而逃的司晚柠此时心情也并不平静。
“他该不会看见我了吧?”
应该不会吧。
今夜夜色昏暗,耳房里又没有点灯,她连草垛的轮廓都看不清,就算这顾箫泽的视力再好,也不能看见她的容貌吧。
推己及人,司晚柠觉得顾箫泽肯定做不到。
所以,原本还有些不安的司晚柠瞬间就把自己安慰好了。
随后更是心安理得的躺下。
一夜无眠的睡了个好觉的她自然也就不知耳房里的顾箫泽并未完全熟睡过去。
翌日,过了早课了,丫鬟翠芝才姗姗来迟。
“姑娘今日起的真早呀,用膳吧。”
她语气轻慢,甚至并未觉得自己比主子晚起有什么不对。
拎着食盒将寡淡的青菜白粥以及几个包子搁到了桌上。
而司晚柠看了她一眼,未说什么。
这个丫鬟与她并不同心,是继母随便挑来的。
遇到她这个一点油水都捞不到的主子,伺候起来自然也就不上心了。
在府上的时候,她就经常不见人影。
而自来到这庵堂后,司晚柠吃的更是只有过水的青菜配饭粥,连块豆腐都瞧不见。
要不是她当了一支银簪,换了些银钱,顾箫泽怕是连包子都没得吃呢!
好在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
是以对于丫鬟的刁难,司晚柠并未放在心上。
而翠芝似乎有什么事急着去办,不等司晚柠吃完就离开了。
这倒是称了司晚柠的心意。
顾箫泽的伤口还需要换药,翠芝不主动离开,她一时还真不好找借口。
吃饱,司晚柠再次来到了耳房。
这次她谨慎多了,为了不打上照面,她只开了道缝隙,将包着油纸的包子搁到地上。
“姑娘。”
就在她收回爪子,打算悄无声息的离开时,一道沙哑的声音叫住了她。
“在下伤重,不知可否劳烦姑娘将吃食送过来。”
措辞虽儒雅有礼,但语气却隐含着旧居上位者的不容置疑。
司晚柠沉默。
仿佛是猜到她心中所想,里头又传来男人的声音。
“姑娘莫怕,在下如今身受重伤,且目不能视,是伤不了姑娘的。”
听到这话,司晚柠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她怎么不记得原剧情里顾箫泽有失明过,该不会是在诈她的吧?
系统却道:应该不是,他的眼睛好像是真看不见了。
司晚柠:那个……不会是解毒不及时所导致的吧?
系统:应该是。
这一分析,司晚柠不由得就有些愧疚了。
原本是打算改变顾箫泽的命运的,结果阴差阳错反害得人失明了。
但谨慎起见,司晚柠也没有单纯到立刻就听信了他的话。
她扒着门框,探出一双眼睛。
就见昏暗的耳房里,男人安静的坐在草垛上,头微微向外偏着似在聆听。
素来一丝不苟的衣衫有些凌乱,那是因为昨天给他处理伤口后,司晚柠随意穿回去的,而他似乎没有重新整理过。
规整的墨发也半散开来,额前几缕不安分的发丝垂落,整张脸暴露在透过纱窗投进来的阳光下。
那张浑然天成的脸庞,完美的如同刀雕刻出来的作品。
但仔细瞧的话就会发现他的眼睛即使暴露在阳光下也毫无反应。
看来是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