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海梨,镇远侯的孙女,爹爹是镇北将军,或是幼时随父在镇北城生活过的关系。
此女与京中贵女都不一样,性子豁达为人爽朗。
她不爱阿谀奉承, 说话做事也是直来直往。
也不知道这样的性子能不能扛得住元琤昭。
司晚柠想得有些入了神,直到跟随黄氏进了宴席,才被眼前极度奢侈的一幕震惊了!
只见花园中,一个巨大的曲水流觞宴横在眼前。
但权贵人家的曲水流觞是在桌上,文人的曲水流觞是在清静优美的河边。
可元琤昭的曲水流觞却是在地上的!!!
眼前的是一条弯曲的人工开凿出来的小河流。
流动的水是活水,不知是从哪里引过来的。
小河流旁边还别出心裁地移栽了娇贵但艳丽的花朵。
不仅如此,还能看到各种价值斐然的翡翠珠宝,就这么随意的放在上面当装饰了。
一旁的宫女和内侍们在上流放置酒杯,杯盏随着顺流而下。
文官聊到兴致所起时,便能随手端起河流中的杯盏碰杯。
武官则在一旁比武交流,或是喝酒端坐。
此间奢靡,虽算不上酒池肉林,但也委实过于奢侈了。
司晚柠不由想,若元琤昭不会治国,那史书上的骂名就不止是暴君了,还能是个昏君!
也怪不得即便他暴君威名在外,且暴戾残忍,但仍有人做着飞上枝头的梦。
司晚柠抬眼望去,今夜精心打扮的姑娘不少,就是不知道是为谁而来的。
落座前,杨仕林倒是知道过来跟他母亲请个罪。
不过司晚柠倒宁愿他别来了。
只见他脖子上不知何时被留下了红色的印记。
明晃晃的,简直是不知羞耻极了。
黄氏一看见那红印,脸色顿时就变得黑青了起来,表情更是不自在。
是以杨仕林一走,她便把怒火全发泄到了司晚柠身上。
“成日唯唯诺诺的不吭声,怪不得仕儿瞧不上你!”她压抑着怒火。
以往,原身每次被骂都不敢还嘴,只会难过又委屈的低头默默承受。
这种拿捏是身份上孝道上的碾压,是从下人身上所得不到的。
这大大的满足了黄氏多年来在深闺怨宅中养出来的扭曲。
因而时日一长,原身的忍让不仅没换来怜惜,反让她变本加厉。
她喜欢通过打击原身来获得精神上的满足。
偏偏司晚柠不是。
她面无表情:“母亲说的是。”
黄氏就噎了一下。
随即更气了,胸膛起伏不定,仿佛随时要被气晕过去。
见状,司晚柠还好心劝道:“母亲消消气,莫要气坏身子了。”
不软不热的一句话就噎的黄氏找不到理由继续责骂她。
黄氏嘴唇嗫嚅了几下,脸都气涨红了。
恰逢这时,燕国的皇帝终于来了。
他一身肃穆玄色鎏金飞龙长袍,却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方落座,便歪在宝座的扶手上,百无聊赖地用手撑着脑袋。
在场的人齐齐跪下,高喊“吾皇万岁”。
司晚柠也跪了下去。
却借着低头的间隙,用余光打量上座的人。
因为离得远,她看不清他的面貌,只看到一袭玄色的龙袍,以及披散在身前的微卷的棕色长发。
便是如此慵懒的姿态,却仍旧能让人不由自主地绷紧了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