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了,这房间倒是很大,但很简陋,除了几面白得晃眼的墙外,几乎什么都没有了,一张老旧的沙发上堆满了衣物,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烟头就像插花似的,角落里的啤酒瓶都堆成了山。
我扶着头疼欲来的脑袋打量着房间,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只能确定这是个单身懒汉的房间。
我躺在一张潮湿的席梦思床上,床头柜上落满了灰尘,唯独有一个相框干干净净的,相框里有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优雅恬静的女人和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两人亲昵的脸贴脸,笑的很灿烂,看得出来这是一对母子。
说实话这房间唯一一尘不染的就只有这张照片了。
“醒了啊。”方刚的声音传来,我扭头看去,只见方刚站在阳台上抽着烟眺望远方。
我从床上下来仍感觉像坐船似的,好半天才稳住了,昨晚的记忆都回来了,我记得自己在厕所里吐了,然后就抱着马桶不省人事了。
我尴尬的挠挠头:“昨晚是你。”
方刚哼道:“不然还有谁把你扛回来?”
我好奇道:“你一个人
住吗?那照片里的是。”
方刚点点头,直言不讳道:“照片里的人是我老婆和孩子,十年前我抓了一个杀人犯,但由于谋杀证据不足只被判了误杀,最终坐了四年牢就出来了,为了报复我他绑架了我老婆孩子,并且毫不留情的撕票了,虽然最后他被击毙了,但什么也改变不了了。”
我叹气道:“对不起。”
方刚淡然一笑:“没事都过去了,你知道的,刑警是一个高危的职业算了,跟你这样的人也说不着,你现在没事了吧?”
我点点头。
方刚随手把香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了,长吁口气说:“那就言归正传吧,进去谈。”
回到房间里,方刚扒拉开沙发上的衣服示意我坐下,跟着他搬了张椅子坐在我对面,身体向前倾,那架势就像要审问犯人似的。
方刚酝酿了一会说:“最近国内宗教界发生了一些事相当怪诞,在短短的一个月内,有超过三十八个在全国各地颇有名望的宗教界人士离奇死亡了,大多数都来自道教,也有少数来自佛教。”
我诧异道:“离奇死亡,怎么个离奇法?”
方刚
想了想说:“简单来说就是所谓的圆寂和坐化,他们死的时候都很安详,没有外伤也没有疾病,甚至还面带笑容,看上去很正常,但在一个月内全国各地的知名寺庙和道观突然同时出现这种情况,这就有点儿不对劲了,这事最先引起了宗教局的怀疑,他们要求警方介入调查,警方介入后法医先后对几位坐化的道长进行了尸检,起初什么发现也没有,但随着深入尸检,最后发现了真正的致死原因,这些人并非是正常的圆寂和坐化,在他们的机体内发现了一种远远超出常人二十到三十倍的物质,这种物质叫多巴胺,就是这种物质的严重超标导致了他们的死亡。”
我皱眉道:“不好意思,你能不能说的直白点,这是种什么物质?”
方刚扬起了笑容:“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毕竟我不是法医,简单来说就是一种使人感到快乐的物质,是人体自带的一种物质,我们的脑子里就有,比如你跟姚家大小姐亲嘴的时候会产生愉悦感,那就是大脑在分泌多巴胺产生的作用;比如你在吃一种喜欢的食物大脑里也会分泌多巴胺;再比如赌博赢钱
的时候会很兴奋,也是多巴胺在产生作用,所以多巴胺跟各种上瘾行为有关系。”
我若有所思道:“我懂了,这种脑内物质跟人的欲望有关系。”
方刚点点头:“是的,正常情况下人体内的多巴胺分泌会维持在一个比较低的水平,能调节人的心情,是一种有益身心健康的物质,但凡是都有个度,超出了这个度就不好了。”
我想起了师父留给我的那种红色粉末,嘟囔道:“超出这个度跟毒品的作用类似了。”
方刚笑道:“嗯,你可以试想一下超出人体正常分泌水平的二十到三十倍,人会处在一种什么状态?”
我沉声道:“会陷入幻觉,癫狂,在极度兴奋的快感中瞬间死亡!”
方刚正色道:“是的,这些人就是这么死的!你说算不算离奇死亡?”
我想了想问:“多巴胺能人工合成吗?”
方刚说:“可以,法医是在这些人的大脑里发现多巴胺的,但法医没有在这些人的血液里找到多巴胺的残留,这说明他们没有服食过含有多巴胺的药剂,法医同样也没有在这些人的皮肤上找到针孔,这说明他们没有注射过含有多巴
胺的针剂,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我接话道:“这说明是直接作用于大脑的,是大脑自己产生的了?!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古怪了,是外在的什么刺激让他们产生了超出正常人二十到三十倍的多巴胺分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