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安看着贺云策这副呼吸急促,失魂落魄的样子,黯淡的眼眸里完全没了往日的爱意,她喉头发紧的摇头:
“不,夫君!不是这样的!”
“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不知道岐黄神医是个庸医,也从没有让他下猛药,我只是想要让所有的夫人都恢复健康……让侯府蒸蒸日上,我真的没想过会变成现在这样啊!”
贺云策听见这话,更觉得内心的悲伤将他席卷,他的呼吸几乎停滞:
“所以是真的?是你请来了岐黄神医,一切病都是他治疗的,你承认了?”
“你根本不会医术?”
宋若安跪在地上啜泣,浑身都在发抖:“我一开始请来岐黄神医,只是为了来治疗你。”
“我是不会医术,可我也从未说过我会医术,是夫君你先入为主,误认为我有医术,而我怕你因为疾病自卑,不肯喝药,所以只能承认。”
贺云策听到肯定的回答,浑身僵硬,心彻底死了。
他看着宋若安涕泗横流的模样,只觉得她那张小脸越来越陌生,和前世那副温柔备至的模样,一点都不相同。
贺云策不断的摇头,喃喃自语:“你不会医术?你竟然不会医术?”
可前世的若安确实自幼学习医术,嫁进侯府后就一直用医术结交贵人,为他铺路,在疫病时期也研制出药方,让所有人都对侯府另眼相看。
前世若安医治过的人,他们的病也是彻彻底底的好了起来。
甚至宋熹之因为嫉妒若安的医术,也谎称自己会医术,只愿搏得他的一丝恋爱。
所以之前的一切,都是在重复前世的路,甚至连今世宋熹之的反应都一样,他也没有丝毫的怀疑。
可如果宋若安根本不会医术,那前世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底什么才是真的?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可没有人回答贺云策的话,所有人都在盯着李太医的动作,手心出汗。
毕竟林妙心的今天,就是他们的明天,若是林妙心没得治,她们这些中了毒的夫人,就都得死。
李太医根据那药粉的成分,开了解药的药方,如今正熬出了汤药,要喂林妙心喝下。
林丞相正紧紧的把林妙心抱在怀里,向来荣辱不惊的他,此刻喂药的双手都在颤抖。
“妙心,你睁开眼,睁开眼看看爹。”
“妙心,喝了药就醒来,你一定会没事的……”
等一碗汤药见了底,李太医便又是开始为林妙心施针。
最后一针落下,林妙心便缓缓睁开了眼睛,她蠕动着干涸的嘴唇,缓缓抬起手,想要去触碰林丞相的脸颊。
“爹……”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林丞相浑身颤抖的落下泪来,他急急将脸颊往林妙心的手上靠:“妙心……妙爹爹在这里!”
“你好点了吗?感觉好点了吗?”
可还没有等林妙心回答,她还未触及到林丞相脸颊的手,又猛地垂落了下去,就连眼睛都闭了起来。
了无生气。
一瞬间全场哗然。
李太医急急的上前把脉,脸色沉沉,分明是在秋日里,可豆大的汗珠就像是水似的淌下来:
“药粉中含了铅,铅会麻痹人的神经,纵使是喝了解药却也因为中毒过重,而无力回天。”
林丞相脑子嗡的一声响,嘴唇在一瞬间惨白:“那……那到底会怎么样?”
李太医咽了咽口水,一字一句说的艰难:
“人可能不会死,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微臣学艺不精,只怕她一辈子就是昏迷不醒的样子了。”
听见这话,所有人的心都猛地沉了下来,孙夫人捂着胸口,反应尤为激烈:
“你是太医!你是太医院的太医,你都没有办法治疗?”
李太医点了点头,将目光挪到了岐黄神医的脸上:“这毒药是你下的,你可有办法解?”
岐黄神医抿着唇摇头:“其实这根本不是毒药,又何来的解药?”
“这药的原理是透支人的精气,达到回光返照的效果……”
岐黄神医的话,无异于给在场所有被医治过的夫人都判处了死刑,夫人们纷纷踉跄一步,险些要晕死过去。
孙夫人提着裙摆,三步并作两步的就冲到了李太医身前:“我吃那毒药,吃的没有林妙心多,也根本没有毒发,是不是没有关系?”
“是不是我还能活命?”
李太医叹了一口气,他行医多年,也是第一次看见这种情况:“夫人您不会那么差,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
听见这话,孙夫人眼中的光芒在一瞬间熄灭了,甚至觉得身体一下子就难受了起来。
她一下子冲到了贺云策和宋若安的身边,用尽一切力气撕扯着他们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