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凌将红色的油纸伞放在蛊颂面前,道:“作为申荆的儿子,我想你对炼器方面的事情至少会懂一些吧?”
蛊颂睡得半梦半醒,自从金凌出现,他就更懒得动脑子思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所以他从昨夜睡到了现在。
听到金凌的询问,蛊颂打着哈欠道:“经常看,但也只是皮毛而已,我爹从没打算教我炼器。”
“皮毛就够了,你看看这把伞,如果发现了什么,立刻告诉我。还有,把我的宗牌给我。”
金凌拿了宗牌就风一般离开,她和蛊颂,或者说其他想要探寻芙蓉巷的人都有一个先入为主的错误,那就是对童远的看法。
别人脑子拗不过来这个弯可以理解,但金凌却不应该犯这个错误,因为这把人皮伞在成为醉花阴之前一直在她手里。
“怨念之躯为骨架,精纯煞气温养……”这是申荆的原话,他作为炼器高手却一点都没有说到这件东西是个凡物,即便是嗜血幽魂长久的温养让它成了法器,但是要制作一件法器,难道就那么简单吗?
一开始的打磨成型,拼插制作难道就不重要了吗?
申荆那个对炼器精益求精的人都没提起这把伞的制作工艺,那是不是可是认为申荆觉得这把伞的制作工艺不错,是作为炼器来说的不错?
一个凡人?怎么会炼器?一个凡人,怎么能杀掉凝气三层的胡英才?一个凡人,后来为什么会变成嗜血幽魂,还懂得去用煞气温养一把伞?
金凌一脚踹开柴房破烂不堪的大门,看到坐在黑暗之中啜泣的童远,金凌直接将幽冥宗的宗牌扔到童远怀中道:“跟我去幽冥宗,我指你一条长生路。”
童远眼中光芒乍现却又马上被强压下去,他低着头捏着那巴掌大的血红骷髅用有些干哑的嗓音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个没什么用处的伞匠罢了,求仙这种事对我太渺茫了……”
“你曾离家出走了三年,这三年一定发生了很有趣的事情吧?”金凌慢慢走进去道。
童远闻言身子一抖,不明显,但还是被金凌发现了,她走过去蹲在童远面前,解下醉花阴递给他道:“一个没用处的伞匠,可能做出这样一把伞?”
童远看着醉花阴眼中一亮,细细的抚摸着却又皱紧眉头,心中有种奇异的熟悉感,“这是……这是哪个天工巧匠的手笔?简直太精妙了。”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金凌就看不出醉花阴精妙在哪里,她只知道很好用就是了。
“这是你亲手做的,用的是……妙香的人皮!”金凌无情的说出了真相。
童远愣了一下,而后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刚刚还爱不释手的醉花阴立刻变得烫手无比,他惊恐的将醉花阴丢给金凌,手脚并用的后退,呼喊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妙香?你把妙香怎么了?”
金凌见童远挣扎着爬起要去找妙香,抽出饮血刃甩手插入门框之中,童远吓得停下了脚步。
“妙香她很好,但是在不久的将来,你会因为妙香变心而杀了她,然后扒下她的人皮做成这把伞,让这把伞代替妙香陪在你身边。你问问你自己的心,如果妙香真的跟了别人,那个人还是个你都看不上的修士,你会怎样?”
童远失神得跌坐在地上,面上闪过一系列神情,愤怒,绝望,哀伤,最后他一脸悲怆的开口道:“我只要她活着我就满足了……”
不是在撒谎,金凌看着童远的神情,神识观察着他的气息,他说得都是真心话,难道这根本不是单纯的情杀?
现在金凌已经能够确定,童远有能力杀了胡英才,也有能力杀掉整个芙蓉馆的人,但是他对妙香下那样狠手的原因,还是不明朗。
整个空间突然一阵强烈的震动,金凌心中浮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快速离开去找蛊颂,走到水榭的时候发现蛊颂也正在找他。
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天空中突然出现许多阴云,云中闷雷滚滚。
“怎么回事?是婆婆来了吗?”
蛊颂摇头道:“不是我娘,我们有母子连心蛊,就算是虚空也不能完全阻隔我们之间的感应,我感觉是有人在外面强攻这幻境。”
蛊颂话音一落,空中突然劈下一道罡雷,一个奔跑着的丫鬟瞬间化为一蓬血雾。
“空间不稳定了,随时都有可能毁灭,你到底想到答案了没有?对了那把伞,我看过了,的的确确有几分炼器的意思,但是没有用地阴火煅烧过,所以还只是一般的伞。”蛊颂急道。
“我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可是我还是有几个地方想不明白,再给我点时间。”
“不是我不给你时间,我看今夜就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了,我是有办法保住性命,可你就自求多福吧。”蛊颂无情道。
金凌明白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道理,一切就看今晚了。
空间一直在震动,外面不时有罡雷劈下,金凌和蛊颂只能待在较为安全的屋内,但是外面这么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