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位大师,这上面画的两人是谁?”
胖和尚渡法扫了眼石碑,憨厚道:“贫僧也不清楚,主持说这片碑林在修罗寺建立的时候就在这里了,上面只有图画没有文字,所以没人知道那上面的人物都是谁,施主若是想知道,明日可以请教主持。”
说完他就继续朝后面走,再没有和金凌交谈的打算。
厢房十分简陋,窗户上糊着发黄的纸,边角都破了,屋子里更是只有一张桌子和一张通铺的床,有股霉味弥漫在其中。
修罗寺是真的没落到如此地步了吗?金凌不禁摇头。
漫漫长夜,金凌前半夜修炼,待到后半夜她怎么都无法入定,便没有惊动时妤他们,一个人来到碑林,她还是有些在意画上的那个男人。
碑林中石碑数百,到了这后半夜就好像一个个的墓碑,给人阴森恐怖的感觉。金凌走在其中草草的浏览者,其中有些完好,有些残破不堪不能再辨认上面的图画。
不过所有的石碑都是以那个被黑气包裹,带阿修罗面具的男人为主角,场景不同,所面对的人物不同,就好像是这个男人的游记,走遍了一个个不同的地方,画这些画的人可能就是曾经一直跟着魔君的忠心手下,也是修罗寺的建立者。
所有的石碑中,只有两个上面的图画给金凌熟悉感,一个是‘白衣寂寒渊’,另一个是巫离。魔君和巫离的那幅画不似和‘白衣寂寒渊’那般剑拔弩张,而是很和睦的坐在一起畅聊,魔君脸上有面具,但巫离的表情刻画却可以看出巫离的心情很好。
魔君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最后会栽在巫离这个女人手里吧。
自从上次从罗修那里知道寂寒渊不是魔君之后,金凌对寂寒渊的身份也好奇起来,她做了很多猜测,最后都绕回无垢身上,现在看到这幅画,金凌觉得她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想当初她第一次见到无垢躺在石台上,带着干净的面具,刚想要揭开面具时寂寒渊出现,说那张脸是他都无法承受的。而现在这幅画上的人,无论气质还是衣服的样式,分明就是无垢。
无垢和寂寒渊长得一样,无垢活着却不醒,空有躯体。而寂寒渊没有躯体,只有魔气聚集而成的一团魂魄,要寄居在罗修的柴刀上才行,那么会不会寂寒渊就是从无垢身上诞生的。
寂寒渊就是无垢,无垢也是寂寒渊,只不过因为某件事情,干净无暇的无垢被魔气污染,成了现在的寂寒渊。
当年那一战,可真是扑朔迷离啊,金凌总觉得,冥冥之中这些人还都存在与世界的某个角落蛰伏着。正是因为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所以金凌会对和灭魔大战相关的事情格外好奇,似乎从拿到魔君传承之后,这种好奇心就更重了,重到今夜连入定都做不到。
金凌仰头望天,这里并非是另一处天地也不是幻境,但周围环境却和北漠的环境天差地别,倒是很有趣。她伸出两只手,手心波光闪动,黑亮如金属的魔君角和无相黑莲同时出现在手心中。
但周围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反应,不是说拿出来就可以了吗?果然任何东西都没有那么轻易就能拿到手。
“阿弥陀佛。”
金凌收了两样东西,扭头就见主持信步走来,“施主的性子可真是急啊。”
金凌单手拘礼,老实道:“我这趟来北漠,耽搁的时间已经比预想的要多很多了,所以急是难免的。”
“其实老衲这些年来也十分着急,因为须罗台的存在,修罗寺一代代没落下来,现在更是连个接续香火的弟子也收不到,恐怕到了老衲这一代,便是修罗寺最后一代了。”
“盛极必衰,修罗寺以前也辉煌过不是。”
老和尚拨弄着念珠沉默了一阵,片刻之后才开口道:“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施主的双眼,是融合了毗卢金眼鹰的眼吧?”
“没错,曾经意外得到过一只毗卢金眼鹰。”老和尚是相当于元婴的炼心境,金凌也骗不了他。
老和尚点头,“看来善真和渡厄当年弄丢的那只毗卢金眼鹰是到了施主手里,也是缘分。”
“或许吧”
“修罗寺历代主持口口相传,毗卢眼,无相功,千幻盏,三宝集于一身,可兴魔道。万年来修罗寺虽然一直饲养着毗卢金眼鹰,却从未有人能将毗卢眼和自己的眼睛相融合的。现在看来,施主确实是魔君的传人了。”
老和尚显得很落寞,曾经他也以为魔君还活着,只要找到魔君就可以重振修罗寺,但现在魔君的传人出现,就说明魔君已经不在了,修罗寺也算是走到了尽头。
金凌听到‘千幻盏’三个字耳朵一动,问道:“敢问千幻盏是何物?”
老和尚摇头,“这件东西老衲也只知道名字却从未见过,上一代主持坐化之前曾告知老衲,此物只有魔君的传人拿得到,而修罗寺就是为此物存在。”
“那要如何拿到?”金凌追问。
“施主可知佛门的‘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