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清晨的光亮透过门缝照进来,罗阳适时从床上爬起。
胡蜂趴在矮凳上一动不动。
火塘里还有些许暖意,罗阳用火钳扒拉了一下中间的灰,几颗细小的炭火露出来,遇到空气再次泛起红光。
罗阳便继续挑着灰,把见到的每颗炭火都夹起来堆在一起,小小的炭火堆了一小堆,微微有了些火势。
罗阳拿来一块松木,用柴刀劈下薄薄的几片,扔到炭火堆上,满是松油的薄片很快泛着烟,燃起一簇火苗。
屋内自然有干柴,罗阳抱过来几根,继续用柴刀将干柴劈成细条,一根根加到火苗上,见火大了,再架上几根粗的木柴。
胡蜂扭动了一下脑袋,往凳子后退了退。
罗阳起身,把铁锅架到火塘中的支架上,顺便用脚把胡蜂趴着的凳子往外勾了一下。
塑料桶里还有一瓢水,他全部倒进锅里,提着桶和瓢出门继续打水。
柴火噼里啪啦蹦着火星,锅里的水受热慢慢弥漫起热气,胡蜂仰着头,努力想吸一把水汽,现在它觉察到没有翅膀的不便了。
罗阳推开门,拎着一桶水进来,放在火塘边。伸手试试,锅里的水有一丢丢暖,可以刷牙,便取出牙刷,舀了一杯水,又往锅里添了两瓢水,然后出去刷牙。
胡蜂继续眼巴巴地望着锅内,多吸收些水汽总不会错。
罗阳刷好牙,带上门,把脸盆放在脚边,坐在凳子上等水热,看见胡蜂仰着脑袋的样子,他伸出手指在锅内捞了几滴水,滴在胡蜂头前,胡蜂便低下头吮着这几滴水。
罗阳环顾屋内,想找个东西把胡蜂装起来,这么大个胡蜂在屋里乱爬肯定会吓着大伯大婶他俩。
屋里都是简单的用品,只有角落的一双雨靴像个容器,这是为了清理羊圈的粪专门买的,现在羊粪不多,倒也用不上,只能先做胡蜂的窝了。
罗阳将一只雨靴横在地上,抓住胡蜂放到靴筒口“你爬进去,以后就呆在里面”
胡蜂沿着筒口往里面爬,拳头大小的身子在靴子里堪堪能转身,它从靴口探出脑袋“这个洞有点紧”
“你先凑活吧,等有合适的东西再给你换,只有我一个人在的时候你才能出来,就呆在这里别乱跑,冻死了可别怨人”罗阳不由分说把雨靴横着直接推到床底下。
胡蜂的声音从床底传来“那我想喝水……”
“一天一次,晚上给你一起投喂”罗阳道,开始舀水洗脸,然后换了个锅子,开始做早餐。
吃过早饭,罗阳铡了两袋草料,一手提着一袋来到羊圈里。
一见到他,拴着的黑皮就哀怨地望着他,“我的第一次啊,就这么给你糟蹋了”它幽幽地叫道。
罗阳把草倒在草架上,群羊马上凑上来,却没有动口。他走过去,解开黑皮,一巴掌拍在它屁股上“谁糟蹋你了,你一个畜生还讲究那么多,赶紧吃草”。
黑皮骂骂咧咧地走到草架,吃了第一口,然后对围着的众羊道“看什么,都吃”,也懒得理罗阳了。
总算有点正常了,罗阳看着黑皮现在的正常的样子,昨天强行让公羊给它配种果然有效。伸手在每只羊身上薅了点羊毛,揉成两个毛团,便回了屋里。他把毛团扔到雨靴口,说道“你把这些羊毛拖进去,防寒。”
胡蜂闻言,从里面探出半截身子,咬住一缕缕羊毛开始往里面拖,没多久就把两团羊毛都拖进去了,自顾在里面捣鼓着。
罗阳则坐在火塘边,想着该买些记号笔给羊编号了,免得后面跟大伯还有李炳锡分群的时候出差池。
第三波寒潮到来了,山里已经进入了严冬,大雪更是彻夜不停地下。罗阳拉开铁皮门,屋外雪光刺眼,眯着眼适应了一下,才看清远处的景象,皑皑白雪覆盖了群山,鹅毛大的雪花仍然连绵不断地从天空中飘落,天地一片茫茫。回首望向巨木林方向,高耸的巨木只显出一个模糊的巨大影子。
‘瑞雪兆丰年啊’,罗阳从嘴里哈出一口气,这样大的雪,应当能改善一下今夏以来持续干旱的土壤墒情吧。
羊圈的羊已经按照黑皮原先划分的四队,分别做好了编号,每队羊的编号很好分辨,1-1、1-2……1-15;2-1、2-2,……2-15。
1队是罗阳的,2队3队是大伯的,4队是李炳锡的。4队的头羊,就是当时被罗阳指定与黑皮交配的那只公羊,因为强行与黑皮交配,已经被黑皮从心里剔出去了,知道卖给另外一个人类,可能以后将会被吃掉后,它就强烈要求罗阳把它那一堆放到最后。
至于黑皮,它是羊群里面唯一的黑羊,自然不需要编号。
除了黑皮外,另外有20只母羊也顺利完成了交配,肚子看得见的鼓起来了,罗阳那队有3只,大伯的有13只,李炳锡的有4只。
当知道开春后就会有13窝小羊,可把大伯大婶高兴坏了,大婶恨不得天天来羊圈这边照看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