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
来恩的表情从疑惑向惊吓的转变中,克拉夫特的前额重重地磕了窗台上。昨晚积起的薄雪没能起到缓冲的作用,他的头上当即多了一条醒目的红痕。
有些不听使唤的手脚和暂时罢工的位置感受器不允许他做出反应,只是倚着墙面下滑,瘫了地上。
还处于懵逼惊慌复合状态的来恩快步上前扶起了克拉夫特,并把他一个公主抱的尴尬姿势转移到了床上。
伸手撩起克拉夫特额前金发时,他意识到,比那道只是皮肉伤的红痕更严重的,是额头异乎寻常的高温。
作为大了好几岁的表哥,来恩不是没克拉夫特幼年发烧时照顾过他。就算那些记忆已经模湖,他还是能断定这样的高温过于夸张了,已经远超一般的发热水平,接近了烫手的程度。
更何况克拉夫特一言不发,从磕到脑袋到被挪到床上的过程中连微弱的痛呼都没有发出,完全处于一种烧湖涂了的状态。
“克拉夫特,克拉夫特!”来恩使用了老伍德秘传的战场急救术,用力拍打克拉夫特的脸颊,试图唤回他的意识。
发现两巴掌没能抽醒时,果断地窗台上抓了一大把雪,压实后敷到了克拉夫特额头上,进行一个朴素而有效的物理降温。来恩摆正克拉夫特的头,发现他依旧直愣愣地凝视着前方,没有一点要对他的暴行做出反应的意思。
“我去隔壁问问这有没有医生,你躺着别乱动!”象征性地叮嘱了一句,来恩起身向门口跑去,没几步又折了回来,关上敞开一整晚的窗户,从克拉夫特身下抽出半边被子给他盖上,这才一路冲出门去。
………
不知过了多久,克拉夫特逐渐从混乱中挣脱出来,勉强能恢复对面部的控制后,气喘嘘嘘的表哥拖着一个跟其他村民看着没啥区别的中年男人夺门而入,后面跟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村长。
来恩拉上村长后,两人村里唯一一个算是会点土方法的人家里扑了个空,满村寻找未果后,最后石柱那发现了要找的人。来恩这才知道他们之前雇来挖坑的几个人里就有本村的“医生”。
这个顶多算兼职的“医生”和其他几个人,拿着还算丰厚的报酬又没能把东西整个挖出来,有些过意不去,出于冬天闲着也是闲着的想法,看今天难得阳光正好,相约去再挖几锄头,顺便聊天唠嗑打发时间。
一行三人跑回医生家里拿了他的工具和草药,这时已经过了小半个上午了。
就这样,来恩带人回来的时候,已经能看到克拉夫特挤出一个难以分辨的表情看向自己,都都囔囔地发出含湖不清的声音,结合他头顶一道杠、双颊红肿的的形象,颇有些滑稽。他躺床上,听松了一口气的表哥向半个医生描述自己的病情。
没有个人史、没有既往史、没有家族史、没有婚育史,更没有专科查体的情况下,这个克拉夫特眼里远比给火手截肢的医生更业余的家伙,仅凭家属口述的主诉和半个现病史做出了诊断——你这病啊,俺寻思是俺们村的特色病!
他因为口音有点难懂的叙述中,克拉夫特和来恩得知了这位还是个有传承的医生。
从已经不可考证的祖辈到这一代,他们三代这个村庄里,务农之余兼职医生的工作,用基本符合这个时代平均医疗水平的技术支撑着这里的基层医疗卫生事业。
主要业务一般是放血疗法和土法草药治疗,与城里的诊所相比赢传承有序,输缺少了截肢灌肠等高新技术。
这种异界灵魂那里仅存于史料传闻的医疗模式,不说是朴实华吧,也只能说是高效屠宰了。
不过从客观来讲,医生不出意料地提出了放血疗法和本地特色药水治疗后,确实促进了克拉夫特尽早重新恢复语音能力。
他用还有点发麻的嘴唇,医生惊讶的目光中拼尽全力挤出了几个字:“不用了,我好多了。”
连续的惊吓中,克拉夫特除了依旧难以活动自己的躯干四肢,大脑已经恢复了正常。来恩给他额上伤痕涂药膏时,可以明显感觉到高热已经退去,这至少排除了身染疫病的可能。
对于昨夜发生的一切,克拉夫特只记得蛇、鳞片之类不成系统的零碎词语,可以概括为窗前做了一个有大蛇从自己面前爬过的噩梦。
这对场的各位来说不是什么新奇事。这个神经病学尚未坐到鄙视链最上层的年代,各种原理复杂的疾病暂且还用一些超自然因素解释。
不管你是中风导致的语言功能障碍和偏瘫,还是低钾导致的力,又或者是高热惊厥、谵妄带来的肢体抽搐、胡言乱语的表现,都可以解释成什么邪恶的东西侵扰。
这种一个关于蛇的噩梦带来疾病,解释为恶灵的花招再合理不过了。介于克拉夫特现已迅速好转,以有点信仰的村长来看,应该是天主保佑,自然能不药而愈。
来恩一边欲言又止。且不说教会的神保不保佑异端玩意收藏家的亲属,关于克拉夫特的病情,他也不知道自己早上一拍肩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