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爸离开之后,轰隆一声巨响!
窗户破开,一只通体乌黑的大手拖着铁链进来。
我母亲躲不开,被铁链拴住拉出去。
我嗷嗷大哭,跟在后面追着。
“妈!妈——”
我嘶喊,终究无济于事。
院子里,三位阴差架着身拴铁链的母亲。
而爷爷嘴角挂血,盘腿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凡胎已见日,五谷已化肉身!你们为何还死死揪着不放!”
“六畜兴旺,人丁添新,这本就是人界宗族得天道允许的事情,你们为何如此苛刻?”
阴差俯身看我们爷仨。
“一宗罪,你们陈家逆改职业缔约;二宗罪,孕育罪孽阴胎;三宗罪,弑杀六位阴差司官。”
此时,我家院落确实躺了六具阴差尸体。
“我们念及仁义,不锁幼儿,今夜我锁走怀胎母体去阴界赎罪!”
“至于这孩子,呵呵……”
后面的话阴差未说完,便架着我母亲离开。
“小曦!小曦……”我妈拼死挣扎也丝毫无用。
“妈!”
“妈——”
我眼里含泪,目光猩红。
眼底又带着一分狠厉指着那三个黑身阴差。
“你们记住了!”
“终有一天我踏开你们地府,用你们尸骨为我母亲铺成回家的路!”
母亲被抓,爷爷坐地咳血。
他抬头看着我:“小曦,是爷爷没
用!没能护你母亲留下来伴你成长。”
“你不要听信阴差的三宗罪,你母亲孕育你,那是母性;我们陈家世代为巫蛊师,没有职业缔约,只是背着诅咒而已。”
“至于院子里躺着的六具尸体,那是他们该死!”
“今夜我这一点点手段,在我们陈家先祖的眼里,算不了什么。”
“小曦,你要记住你刚才说的话!将来,你要用他们的尸骨,为你母亲铺成回家的路。”
“更要成长为比爷爷还厉害的巫蛊师。”
“咳咳——”
言罢,爷爷又猛地咳出几口黑血。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塞给我爸。
“你,去日照市找你七叔季尘!把信交给他。”
“记住了!路上一定不可拆看看,三日之内必须赶回来。”
我爸不敢耽搁,拿了信件连夜出发,坐高铁直奔日照市。
接下来的三天,每日我都陪在爷爷身边。
夜里睡觉的时候他老人家搂着我,总在夜过子时的时候用手指在我后背上写写画画。
那种感觉痒痒的,甚至有时候还有些刺痛感。
而且在痛感传来的一瞬间,我脑海中模模糊糊出现一本书的轮廓。
上面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写满了奇怪的文字。
因为实在太困,我没太在意,半睡半醒也就挨到了天亮。
到了第三天中午,我爸领着一
个中年黑胡子男人来家。
这人身材颀长,星眉剑目,留着板寸头,穿着一身灰色长袍。
见到他第一眼,我心中有种打怵的感觉,很惧怕他。
但看久了,又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这种感觉在我爸爸和爷爷身上都感受过。
“二哥,你这……”他眉宇紧蹙,眼睛泛红。
我爷爷呵呵一笑:“老七,命数到了!呵呵……”
“小曦,这是你七爷!快叫七爷。”
“七爷。”我小声喊了一声。
“哎。”
他应了一声,伸手摸了摸我后脑勺。
当即脸色一变,怔怔地看着我爷爷。
而我爷爷依旧面带笑容微微点头。
那天晚上,他和我爷爷在屋内促膝长谈了一整夜。
而我那夜里也没睡好,一段又一段的梦境连续出现。
尸山血海,诡秘黑雾,火烧天穹……
各种恐怖荒诞的景象在我梦中像是电影片段一样出现。
第二天早上,公鸡未打鸣,七爷呐喊声便传遍了整个村子。
“仙逝长辞了!”
“仙逝长辞了——”
听到这声音,我爸当即泣不成声。
抱着我去爷爷屋里磕头跪拜。
他老人家横躺在木板上,眯着眼一动不动。
爷爷死了……
那时候我对死亡的概念不清晰。
只知道爷爷再也醒不过来了,再也不能教我那些神秘诡异的口
诀了。
七爷扶我爸起来。
“二哥知道自己的命数,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