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儿带了几个小丫头送了早饭来,如意看了看,挺清淡,昨天就没怎么吃东西,今天一大早起来去请安,如意早就饿了。绣儿知道自己这个主子近来胃口是不错的,连忙盛了半碗红稻送到了如意面前。浓郁的米香扑面而来,如意笑眯眯地接过来就要吃。
越洹哼了一声。
“相公吃!”如意特有眼力见儿,赶紧就将粥碗送到了越洹嘴边。越洹冷着脸,也不接。
绣儿在一旁就有点儿手足无措了。
她和锦儿都是从小就服侍如意的,三人名为主仆,但情分却堪比姐妹。如意年纪最小,她和锦儿也都习惯了凡事先将如意放到头一个儿照顾。方才不过是习惯使然,可姑爷,好像是生气了?
绣儿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女孩儿,长到了这么大,跟着如意进了国公府,还是她头一回出侯门大门。昨天起见到越洹,就觉得这人是个冰冷的,可怕的人。此时便惊慌不已,生怕惹了男主人不喜,自己不能留在如意身边了。
“红稻米粥,里头加了糖桂花,好吃得很,你尝尝。”如意笑眯眯的,舀起一匙送到了越洹嘴边。
越洹张嘴就吃了,“太甜。”
如意偷偷笑,告诉绣儿,“再去看看有没有不加糖的。”
绣儿赶紧跑了。
“相公,笑一笑?”如意放下碗,偏头看越洹。挺好的美人脸,总是僵着算什么?
越洹没说话,也没笑,抓过那只粥碗,一口一口,慢慢地吃完了。
这人……
如意不知道说什么了,传说中的口嫌体正直,大概就是眼前这位了。
“长青园有小厨房,想吃什么,吩咐下去就行了。”越洹夹了一筷子小菜送到如意嘴边,“投桃报李。”
如意欲哭无泪。投桃报李,你就喂我吃咸菜么?
“来,张嘴,啊……”
越洹执着地举着那筷子咸菜,目光灼灼看着如意。
他本就俊美出尘,这样专注地盯着如意,挣扎了几次,如意含着眼泪张开了嘴,吞下了一口咸菜。
绣儿提了只小食盒,和锦儿一同回来的。才进来,就看见了如意啃着一只翡翠烧麦,眼泪汪汪的,她对面的越洹却是慢条斯理地吃着虾子小饺,动作优雅,气度舒缓,全然不似战场杀伐杀人无数的大将军,而是不折不扣的世家豪门子弟。
“小姐,粥来了。”
越洹闻言眼皮儿一挑,“夫人。”
都嫁给他了,还什么小姐!
“是,夫人,粥来了。”绣儿垂头,将食盒放在了桌上。
如意咽下了点心,指着俩丫头说道:“桃红衣裳的是锦儿,杏红衣裳的是绣儿。她们跟我一同长大的,细心的很。我那里还有四家陪房,都是祖母安排下的。回头,我叫他们来给相公磕头。相公这边有哪些人?”
“长青园里只有几个仆妇和小丫头,我身边使唤的是亲兵,并不在内院。回头叫长青园里的人来见你,随你安排就是了。”
越洹手指敲着桌子,犀利的视线扫过锦儿绣儿,见这俩丫头也都生得不错,却低眉顺眼,只垂首恭敬站在一旁,并不似国公府里那些丫鬟,有事儿没事儿往他跟前来晃悠,企图引起自己注意的。正因此,他觉得还算满意,起身道,“无垢大师一会儿来疗伤,我在前头书房里。长青园的事情,往后你说了算,不用问我。”
“哎哎……”如意也跟着站了起来,“刚刚在荣华轩,那几个兄弟妹妹的东西我还没送出去呢。”
“找人送过去就行了。”越洹往外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皱眉看着如意,“我这辈儿人,除了出阁的大姐外,年纪都比我小。你得拿出大嫂的款儿来。越兰这样的,该抽就抽。”
然后才走了。
“小姐,姑爷对你真好。”绣儿抿嘴笑着说道。
二十来岁的人了,要身份有身份,要权势有权势的,一院子里服侍的人都是仆妇和小丫头,连通房都没有呢。
如意摆摆手,“忙了一早上,先吃饭再说。”
一眼扫过锦儿,如意不禁纳罕。锦儿性格虽然沉稳些,可也不是闷头不说话的葫芦呀。
“锦儿,你怎么了?”
她这一问,锦儿眼圈都红了。张了张嘴,又摇了摇头,大颗泪珠就落了下来。
“锦儿姐姐,到底怎么了?”绣儿吃惊问,“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啦?”
锦儿擦了擦眼睛,“我只是替小姐不平!”
如意蹙眉,这话怎么说的?
“小姐,小姐……”锦儿突然一矮身子,趴到如意膝头上哭着说道,“都怪我们没用,小姐的嫁妆,被人掉了包了!”
绣儿大惊,“你说什么!”
如意的嫁妆,说句十里红妆也不为过。这里头,除了侯府公中的份例,还有如意生母留下来的一份嫁妆,更有老夫人江氏从自己私库里给她的添妆。若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