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啊?”二太太坐在长青园里,端起一盏茶轻轻啜了一口,拢在腕子上的羊脂玉镯子趁着雪般的肌肤,竟是看不出哪个更加白皙莹润。她本就是个很清透的美人,如今穿着浅黄色春衫,眼波流转间便如少女般活泼可爱,却又多了一股成熟女子的风韵。哪怕旁边的越嘉更加年轻鲜妍,坐在宁氏身边,却也生生被压了下去。
如意眼巴巴地看着宁氏,只觉得这二太太太过美丽了。艳而不妖,媚而不惑,从头到脚都写满了风情。这样一个美人儿,出身又清贵,毫不夸张地说,便是嫁给皇子王爷的都绰绰有余了,当初二老爷到底是怎么才娶到手的?
提起了三太太,二太太唇边勾出不屑,“如今正忙着和三老爷打对台呢。”
有八卦!
如意立刻坐直了身体,耳朵竖了起来,抓起一把五香瓜子儿准备做吃瓜群众。
她这副模样惹得二太太掩唇轻笑,旁边的越嘉饶是端庄,也忍不住眼中透出了笑意。
“叫我说,也是三老爷过了些。”收敛了笑容,二太太叹了口气,轻声道,“之前不着调也就罢了,院子里头收了多少的人?就他们那院子里,没沾手的丫头都是少的。每天嚷嚷着真爱,却是见一个爱一个。”
听她这么说,除了如意听得津津有味,便是锦儿绣儿都红了脸。越嘉倒是从小听惯了,只不过那都是私底下二太太与她谈论,当着大房的人说三房的不好,小姑娘觉得挺不好意思,脸上也微发红了。
“你们哪……”二太太伸出纤长的手指一一点着越嘉和锦儿绣儿等人,语重心长道,“可别不好意思。我不背着你们说这些,也是叫你们都当心,往后别被男人三言两语的就蒙骗了去。”
越嘉还罢了,锦儿绣儿却是互相看了一眼,都沉静了下来,认真听二太太说话。
“前阵子,三老爷不知道从哪里看中了一个女子,听说是什么楼里的花魁,模样不用说了,自然是个绝色。便是才情,那也是寻常女子难比的,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的,就没有不精通的。”
说到这里嗤笑一声,“可不就生生地迷住了三老爷的心么,非要替那花魁赎身,当成正经的二房接进来。三太太自然不干,夫妻两个前几天打得热窑似的,几个孩子都吓坏了。还是老太太出面才压住了三老爷,只是,打那天起他就跑了出去,只说咱们家里都是无情无义的冷血之辈,不能体会他用情至深。又嚷嚷着不叫那女人进门,他便也不回来了。”
双手一摊,“这不是么,走了后再没着家了。”
如意吐了吐舌头,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上辈子在电视里看过的某位咆哮教主,正把着老太太的肩头拼命摇晃大喊大叫的场面,顿时就浑身一震,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老太太打算怎么办呢?”如意挺好奇的。
毕竟白老太太当年也是神人。如意听说,当年靖国公与郡主大婚之初,相处还是不错的。只是后来白老太太一直说侄女对儿子是真爱,后来真爱到了床上去,这才惹的昭华郡主愤而出走。
“能怎么办?”二太太嗤笑,“三老爷这些年可没少在女色上犯轴,哪回不是老太太让步?毕竟是最疼爱的小儿子么。”
“总不能真叫那样的女人进门吧?”绣儿忍不住插嘴。
花魁,说起来好听,还不是最下贱的女子?
真要是叫烟花女子进了门,这靖国公府的女眷全都没脸了!
二太太摇头,“这倒不会。老太太自己最是厌恶这等女人,断然不会叫人进门。不过,却也不会管三老爷。如今他在外头买了小宅子安置那个女人,倒是成了个外室。三房的银子都攥在三太太手里,我估摸着,老太太私下里贴补三老爷是有的。”
那和让人进门有什么区别呢?
如意虽然很不待见时时刻刻都带着算计的三太太,但是同为女人,她却也不会因此就对三太太落井下石。
叹了口气,“这叫什么事儿啊!”
二太太正色道:“所以我才不避讳你们谈论这件事。你们……”
说这话的时候便看着锦儿绣儿,“来的时候还短,等长了,就知道三房里头多少当初和你们一般当得好好的差事,被三老爷几句好话就撩拨了去的。又有那一心攀附高枝儿,想着做人上人的,自己勾引了主子的。如今怎么着?男人不过是甜言蜜语,过了新鲜劲儿,把人忘到了脑后,由着主母去磋磨。到那时候再后悔,可就晚了。搭进去自己一辈子不说,说不定连家人都连累呢。”
她见如意年纪小,一团的稚气,又很是看重锦绣两个丫头,生怕如意吃了亏去,以后受了伤害。
倒不是她多么心软,只是觉得如意这姑娘清透,与越洹情甜意洽,很不该有那些个污糟事情。因此,竟是不顾会不会被如意误会,先行给两个丫头敲打了一番。
锦儿绣儿都吓了一跳,慌忙跪下了,“我们从小服侍小姐,再不会有这样的心思!”
绣儿甚至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