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洹在家里着着实实地教训了小妻子一个下午,直叫她一双大眼睛里含满了泪水,呜呜咽咽地认了错处,并发誓不敢再这么轻装简从地出门后才肯罢休。然后就觉得,如意哭得红红的眼睛,小兔子似的分外可爱,又听见她嗓子有些哑,就叫人送了温温的木樨香露来给她喝。如意喝了一口,抽搭了一下,小小声地提出要求,“香露要凉凉的才好喝。”
越洹把她圈在怀里,断然拒绝:“二婶说过,女人不能多用凉东西。”
“难道男人就行了么!”如意顿时感到委屈,被他折腾的腰酸腿软的,一碗凉水都不给喝!
还是人么!
眼瞅着小妻子又要掉眼泪,越洹忽然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实在太渣了些。
“好了好了,你想喝凉的,用过晚饭后好不好?”越洹无奈,床笫之上看她含着眼泪抽噎的模样,那是闺房乐趣。平常时候,如意但凡红个眼圈儿,越洹都觉得心疼极了。因此,实在是大感无奈,搂着人哄道,“你身子这么娇,要忌一些寒凉的东西。不然,哪天身上不舒坦了,我会心疼。”
大手按在了如意的小腹上,压低声音在她耳边呢喃,“我还等着娘子,为我生一串儿软软香香的小闺女呢。”
他年纪不算小了,在战场拼杀那几年没功夫想成家生子的事儿。这一大婚后,被二太太追问了两次,才蓦然发现,京城里那些和他同龄的人,大多孩子都有了。
越洹想起如果有个像如意一样,娇娇软软,香香嫩嫩的小小丫头,娇团子似的,多美?
“为什么是闺女?”如意好奇,“你不想要儿子么?”
“臭小子不要。只要香闺女。”越洹就抱着她,“像你的闺女多好?”
如意眨巴眨巴兔子眼,幻想了一下,立刻就把要喝凉凉的香露的事儿给忘了。
俩人浑然不知,宫里薛皇后说笑之间,已经替他们把昭华郡主搞定了。
却说昭华郡主进宫又很快出宫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后宫。麟趾宫里,许贵妃听见心腹宫女匆匆打听来的消息,很是诧异,“你是说,昭华哭着从凤华宫里出来的?”
不可能啊,薛皇后惯来会做出一副贤惠大度的模样来。不管是对妃嫔,还是对宗室女眷,从来都是和气的很。昭华又是皇帝宠爱的晚辈,薛皇后怎么可能让她从自己的宫里哭着出来呢?就不怕皇帝陛下与她不依?
“知不知道为什么?”
宫女也是一脸的惊疑,“听说,皇后娘娘是把人都清了出去,单独与昭华郡主说话来着。”
许贵妃撇了撇嘴,冷笑,“她也有今天?”
她实在对昭华郡主讨厌得很。
明明不过是个王府的郡主,偏生仿佛比她的荣泰还要高贵似的。一想到荣泰如今与驸马过成了这样,罪魁祸首都是昭华,许贵妃就恨得咬牙。
“姑母,这昭华郡主……”
坐在许贵妃下首一个美貌的中年妇人,捧着微微隆起的肚子,眼珠子转了几转,“莫不是失宠了?”
见许贵妃眼里闪过快意,便又奉承笑道,“要我说也是活该,早晚就有这么一天呢。仗着皇上给了她几分体面,就敢跟表姐争锋。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回头,我就告诉表姐去,叫她也高兴高兴。”
若是叫如意看见,必定会吃惊。这妇人不是别人,正是荥阳侯夫人,如今身怀六甲的许氏。
之前,江老夫人本来已经将许氏禁了足。没想到,偏生许氏又被诊出了喜脉。荥阳侯眼瞅着过了而立之年,膝下却只有几个女儿,不但他自己,便是江老夫人也是急的不行。正因为这个,不管许氏有了多大的过错,到底还是荥阳侯的嫡妻,江老夫人可以惩戒许氏,却不能和自己的孙子过不去。
许氏在小佛堂里待了两天,就囫囵个儿地出来了。
便是花明珠,也沾了光,荥阳侯亲自跑去跟江老夫人求情,只说一定会对花明珠严加管教,只求老夫人放过许氏母女两个这一遭。
江老夫人还能说些什么?便只为了许氏的肚子,也不能不退一步了。
故而,许氏这段日子,在侯府里可谓是呼风唤雨,得意得很。
唯一操心的,便是花明珠的亲事了。
眼瞅着如意又是被封了一品夫人,又是被赐了宅子,许氏坐不住了,三天两头进宫来奉承许贵妃。
今日,更是带着花明珠一大早就来了。当然,她进宫请安来,是不会到凤华宫去的。一来,薛皇后厌恶她横夺人夫,不修德行,这么多年来从未宣召她。二来,许氏自觉是要和贵妃姑姑站在同一条战线的,皇后贵妃面上和睦,背地里势同水火,谁不知道呢?很有风骨的许氏,自然就要坚定地站在麟趾宫一边了。
她唾弃了一番失宠的昭华郡主,方才将手放在腹部轻轻地上下抚摸,脸上就露出了即将为人母的慈爱和满足。
“你身子重了,不必到处走动。安心地养胎要紧,若是这一胎生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