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哥?”二老爷觉得他大哥挺可怜,离开京城这么久,好不容易回来了,依旧是形单影只——当然,白姨娘那不算数。一般人家,处在了国公的位子上,妻子还是钦封的郡主,儿子争气,那日子过得得有多美?他大哥呢,唉,不说也罢。
“恒之他们……”
“搬出去了。”靖国公淡淡道,挑起眉头看了一眼二老爷,“你什么搬走?”
“啊?”二老爷愣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对,“大哥要赶我走么?”
他就是想来安慰一下孤独的老哥哥,这是被迁怒了?
很委屈的啊!
“早走晚走,都是要搬走的。早走了也就心静了。”靖国公这话中,竟有几分颓然。
西斜的日头还很明亮耀眼,靖国公高大英武的身姿,却显得孤独寂寥。二老爷没来由的鼻子一酸,差点说出我们不搬出去的话来。
不过随即想到,如果他真敢说出这句话,光是二太太就不能饶了他,二老爷又闭了嘴,讷讷地说了一句,“那什么,我们是不急的。”
话音才落,就觉得肩膀上痛了一下,是靖国公如从前少年时候一般,一拳砸在了他的肩膀上。
二老爷嘴唇动了动,低声叫了一句,“大哥。”
他不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从小,二老爷就知道自己与大哥三弟不同,他的生母,只是老国公身边的一个婢女。趁着白老太太有了身孕的时候与老国公勾搭上的,老太太不是个能容人的性子,与这个从小服侍老国公的心腹丫鬟那是一场场的生事大战。那会儿老国公还在,老太太也不敢十分的明目张胆。一个仗着身份高高在上,一个仗着得宠屡屡生事。后来他生母因病故去,险些落入了老太太手里。
二老爷还记得,当年就在他绝望的时候,是还是小少年的靖国公走到了他的跟前,掷地有声地告诉老国公,“我是他的大哥,弟弟的教养,理应是我的责任。”
那会儿,靖国公还不甚高大的身影,就已经成了二老爷的英雄了。
“你我兄弟二人一文一武,守望相助,共同撑扶起越家门楣。”
靖国公这大半生,好像都在为这句话努力。可是,他又得到了什么呢?
“恁大年纪,还这番作态,叫儿女们看到该如何?”靖国公皱眉道。
二老爷瞬间擦干了要出不出的泪水,无言地拍了拍他大哥的肩膀,表示了一下安慰后快速离开。
靖国公不同于二老爷,他没有那么多愁善感。对于靖国公而言,这一生做的最多的,大约就是为了整个国公府而努力。
回头看了看荣华居的院子门,饶是靖国公心肠刚硬极了,也忍不住要叹息,仰头无声地问一下苍天了。
却说将军府里的第一天,如意欢实极了。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她的第一个家。
穿越而来,无论是荥阳侯府,还是后来的靖国公府,那都不过是个居住的地方而已。
越洹一路沉默着看着她几乎是带着兴奋各处跑。
“天气还热,我们住在这里好不好?”如意最喜欢的一处莫过于清苑,这个小小的院子里,有翠竹千竿,后面还有一道活水,只要推开窗子,就能看到水中莲花摇曳生姿,景致极好,又凉快。
越洹无可无不可,只是宠溺地看着如意,“你喜欢就好。”
这么大的将军府,却只有他们两个主子。只要喜欢,随便住在哪个院落。
正在忙着,忽然锦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只是看到了越洹在侧,就低下了头假装无事。
“怎么了?”如意问道,她和越洹之间也没有什么可瞒着的吧?
锦儿这才看了看越洹,声音有些小,“侯府那边……太太生了个死胎。”
如意大惊,这明显不到生的时候吧?
她对许氏没什么好感,大多是源于许氏当初明知道荥阳侯有妻子,却还要在二人之间横插一脚。当然,这不能只怪许氏,也有荥阳侯负心薄幸攀高枝的缘故。但是,许氏逼死了江氏,进门后又时时想要苛待花如意,这就叫如意更是看不上了。但不管怎么说,许氏早产死胎这件事,就透出那么一股子不寻常!
许氏这个,确实不寻常。
自从京中爆出那件庵堂丑闻后,许多去过苦莲庵求子的人都是战战兢兢连出门都不敢。不为别的,这个实在是说不清楚啊!
碍于皇帝,又没人敢真的拿到明面上来说。那段时间里,京城夭折的孩子暴毙的贵妇都不止一两个!
许氏去过苦莲庵,跟她那个荣王府做侧妃的表姐一起去的。至于说目的,也真真就是为了求子。她虽然得到了荥阳侯夫人的诰命,但是说起来,京城里的贵妇圈子根本容不下她这种人——绝大多数的大家太太都认为,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寻常的。喜欢了哪个女人,收了房也就是了。但如许氏这种,逼死元配自己上位的,实在令人不齿,且心寒。
许氏自己呢,进门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