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
秋烟急得面红耳赤,二小姐这话明显是指她及小姐与佛门弟子有什么见不得人之事,得他们关照才能安然无恙。
永清寺地处偏僻占地却宽广,住持连和尚共有十余人,供祈福香客居住的房间足有二十余间,虽然山上条件艰苦,大多数香客都仅居住几日便会离去,少有的能住上月余,像她家小姐这种在永清寺住上两年的仅此一人,可寺庙香火鼎盛,常年少有空房。
安大人让小姐祈福两年,却只交了住两个月的香火钱。一个孝字压在头上,小姐并不能提前回京,只得白日抄经,夜晚刺绣,让她第二天再带到山下去换取银两,以此抵上两人在寺庙的所需花费。遇上冰雪天气导致刺绣未能及时卖出,主仆俩便只能挨冻受饿。
其中的辛酸与困难一言难尽,如今祈福归来,老夫人病情也好转了,可无一人心痛小姐这两年受的苦难,反倒给她身上泼脏水,辱她名节。
“原来你们也知晓永清寺常年寒冷,难以生存。我家小姐堂堂正正,不怕任何人污蔑。倒是二小姐与我家小姐都是一个府里的姑娘,您给我家姑娘扣上这莫须有的罪名,若传扬出去,您的名声又能好到哪里去?”
秋烟心中害怕,嘴下却并不留情。因为她知晓除了她外,安府无人会维护小姐。
“贱婢!本姑娘让你说话了吗?绿扶,教教这个贱婢规矩!”
安缨佩发话,她身后的丫头连忙大步向前,便要擒住秋烟。
“住手!”安清云挡在秋烟身前,明眸望向绿扶,浅浅一瞥,便让绿扶感觉到一股很危险的压迫,让她心生胆怯,再不敢向前一步。
安清云眸光越过她,抬颌看向安缨佩。
“二姐既然好奇我在永清寺是如何生存的,不如移步去我的院子坐坐,我自会如实相告。我从东岭带回了两盒面脂,久用可使肌肤白玉无睱,若二姐不嫌弃,便当是我回府给二姐带的礼物。”
她一改刚才的强势,言辞恭敬,面色温顺,颇有几分讨好之意。
安缨佩非常受用,这才是小乞丐应该对她的态度。她稍微露点锋芒,小乞丐便打回原形,在她面前摇尾乞怜。
安缨佩长相精致,身姿窈窕,唯独肤色相对黯淡,她这样的门楣相貌,配差不多的世家子弟足够,只是父母给她透漏的消息,她以后嫁得可是天下最尊贵的人,那便样样都要出挑,不可有任何缺点。
为改善肤色,她下了不少功夫,银子花了大把,却收效甚微。
安清云口中所说的白玉无睱令她有些心动,京城好的面脂她都用了个遍,既然无效不如试试外地带来的。
她从小欺负安清云到大,料定小乞丐不敢欺骗她,能有效果是再好不过,没有效果又可以以此为借口,说这小乞丐蓄意害她,名正言顺教训她一番。
“你既然这么懂事,我自当笑纳。”
扬眉轻笑,她率先带着人走在前面,安清云与秋烟跟在其后,看起来就像她的丫头一般。
秋烟眸中还有惊慌未散,安清云嘴角却是勾起了一丝淡淡笑意。
安缨佩如今这么嚣张,真是期待她离开时的样子。
望烟苑依旧冷清,孔嬷嬷不知去哪里了。
安缨佩让丫头把房间中的凳子擦了两三次,才非常嫌弃的坐下。她的院子里都是花色繁杂的绣墩,坐上去又软又舒适,不像这种方凳,又硬又丑。
若不是等着安清云的面脂,她根本不想在这么简陋的地方多待片刻。
“东西呢?”
她捂着鼻子,总感觉这房间里有股奇异的怪味,闻着难受。想来是与安清云说得一样,许久未住的缘故,怪不得要急着去买香包。
“二姐莫急,我已经让秋烟去泡茶了,等喝过茶了便拿给你。”安清云坐到安缨佩对面,手中拿着一角绣帕,淡定从容的绣着上面的图案。
“这方绣帕马上便要绣完,只差这最后的一点功夫。原本是我准备送给四姐的,可惜……到时我到四姐坟前烧给她好了,二姐可有什么话想和四姐说,到时我去四姐坟前,肯定给你带到。”
安清云低头笑得温婉,嗓音却清寒。
听来三分恐吓,七分阴冷。
安缨佩无端打了个寒颤,安清云好好的说这个做什么,莫非是怀疑安洛依的死和她有什么关系不成?
简直是离谱!
安缨佩的优越与不耐被这句话打散,她腾地站起身,不满地看向安清云。
“你提安洛依那个死人做什么?也不嫌晦气!我算是知道了,你哄我过来,便是想套我的话吧?我不怕告诉你,安洛依的事你管不了,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过不了多久,你便是下一个安洛依!”
话出口之后,安缨佩方觉自己讲得太多,娘反复叮嘱她事情未成之前,不要说出去的。
说错了话,让她对还未到手的那两盒面脂兴趣也少了许多,她最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