聿凛这些年一路争斗厮杀上来,树立的敌人和仇人实在太多,想要他命的比比皆是,几只手都数不过来。
但这一次的幕后之人,重点似乎并不在他的性命上,而是他和楚漓的关系。
他纳了莫秀容为侧妃的事情,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只有莫府的几个人,以及他自己身边的一小部分心腹。莫府的人不会这么愚蠢,而且就算要泄露也早就泄露了,不会等到现在都过了好几个月之后才想要跟他闹翻。
能查得出这件事情,并且连莫秀容住的那座宅子都知道,说明这个幕后者肯定有相当的势力和能力。
有这种本事,谋划刺杀他应该都能做得到了,为什么要把人力费在这种事情上面?
难道说幕后者就是看准了楚漓是他的软肋,所以故意拆散他和楚漓,好让他痛苦?
这似乎也不太可能。因为楚漓当初向他提出的条件,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别人并不知道他只要纳侧妃楚漓就会离开他的事情。这种想法毕竟太过惊世骇俗,极少有人能猜得到。夫君纳一个侧室,一般情况下正妻最多只会闹上一闹,哪有几个人会因此而和离的。
他想来想去,只为了破坏他和楚漓之间的关系,就不惜费这么大的力气,这种事情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女人会做出来的。
但他所知道的北晋女子里面,实在找不出谁能有这个本事。
“那两个说话的富家子弟,你们查出来是谁没有?”
“没有。”那两名护卫摇头,“我们后来去茶楼附近问过了,没有人认识那两人,要么是从邺都外面来的人,要么可能是易容者。”
“继续查。”聿凛说,“查不出他们身份的话,就查他们后来去了哪里,顺藤摸瓜找下去。”
当时这两个护卫要护送楚漓回太子府,没去跟着这两人,倒是可惜了机会。不过楚漓的茶楼开在邺都里面最繁华的地段,当时又是早上,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人,那两人从茶楼里出去,肯定有人会看到他们。
这两个人的背后势力必须查出来,否则他和楚漓之间一直隔着这道障碍,挽回的可能只会越来越渺茫。
……
十二月,已入隆冬,天气越来越冷。
凤仪宫中早早升起了火墙,但水濯缨也不能一天到晚都待在室内,肯定要经常在外面走动。绮里晔就穷奢极欲地让人在她每天出来散步之前,在她经过地方的路边到处都摆放上一排排炭炉,点上炭火。
以至于整个凤仪宫比其他地方都要温暖得多,都十二月份了,树木的叶子还是半黄不绿地长在枝头上,本来秋天开的菊花一直开到了现在。
白翼给水濯缨预测的产期在来年二月中旬,不过因为她怀的是双胞胎,早产的机率更大,这个日期估计还得往前推一段时间。
绮里晔这死变态当真去看了崇安城里几个产妇的生产过程。他是在产房顶上偷着看的,产妇虽然并不知道,但接生的产婆在下面却是紧张得要命,回回出一身冷汗,差点没给折腾出神经衰弱来。
看完了之后回来,还要就今天学习的内容,跟产婆讨论一下心得,探究一下疑难:“今天的这个产妇算不算是难产了?……出那么多血还算是正常的?……你们去戳婴儿的脚底心,是不是为了它自己把脚缩回去,换成头先出来?”
产婆们一个个头大如斗。讲理论知识的时候是一回事,根据临床情况来解释又是另外一回事,偏偏这位学生还探究得一脸认真严肃,而她们又万万得罪不起。
尤其是有一次碰到一个产妇,因为婴儿长得太大,临盆的时候卡了足有一天一夜没出来。那个产妇疼得天昏地暗,又哭又闹,死去活来,中间昏迷过去好几次。最后费尽周折终于生出来,婴儿已经死了,产妇也去了半条命。
这种难产的情况在生产中其实并不算罕见,婴儿长成那么大本来就危险,产妇跟婴儿能活下来一个,就已经算是运气不错了。
但她们后来被皇上叫过去,皇上那模样恐怖得几乎把她们全都吓死,三魂都没了七魄。
“……为什么让那产妇痛那么久?反正孩子生出来都死了,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不保大人?……以后皇后生产的时候要是也这样,你们打算怎么办?”
产婆们快要哭出来。这让她们怎么解释?女人生第一胎的时候大多数都要痛上几个时辰的好么?总不能因为痛的时间长了点就不生了吧?
而且一般婆家都是更看重孩子的,孩子跟大人只能保一个的情况下,大多数保的都是孩子。没生出来的时候谁知道孩子会不会死,谁会直接说保大人?
“回皇上……要是万一……万一到时候皇后娘娘也危险的话,我们一定会先教皇上怎么保大人的……”
绮里晔冷笑一声。
“不只是保大人,如果皇后有危险,孤就直接把那两个小兔崽子拖出来,他们是死是活都没有皇后重要。你们只需要教孤怎么保证皇后的安全,至于孩子,如果皇后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