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花费一千缗,都能撑八十天啊!”
“是啊,看来这钱真是她自家出的。”
“今日是腊月二十,从腊月初八算起,已有十三日了,刘学士已经出了一千三百万钱。”
“若真有人舍得拿这么多钱出去沽名钓誉,那我倒盼着咱们大唐能多些此等沽名钓誉之徒!”
“此物若在大唐境内推广开来,真是利国利民啊!”
苏瑾年脸色很不好看,无需看账本子,便是扣掉各项成本,刘绰的收益也足够赈灾的了。
“诸位御史莫急,且听刘绰再扣一下成本。
自腊月初七起,商税由十抽一变为了五抽一,扣完商税后还剩六万三千两百四十七缗。
另外,京兆府命东西两市商户捐出半年利钱以济灾民。再扣掉一半后,臣手上的利钱仅剩三万一千六百二十三缗六百钱。”
听到这个数目,御史们嗡的一声讨论起来。
“加商税是何时的事?”
“五抽一之后还要再捐半年利钱?这怎么可能?”
“近八万的利钱,如今光税捐就已经去了快五万缗钱了!”
“刘学士,你莫不是在信口开河?”葛临川不敢置信问道。
这时小内官已经抱着账本子回来了。
织染署是皇宫专设的织造部门,染织令正八品官职,也匆匆带着几个算账的小吏员赶来。
“此等大事,刘绰怎敢信口胡说?下官这里笔笔都有记账,葛中丞若不信,大可去东西两市的商户随便查。”
苏瑾年道:“刘学士,你这云舒棉布可是冬月里才上市的,便是纳捐也只是一季才对,何必如此危言耸听?”
刘绰重新恭敬地向李适行了一礼,“陛下明鉴,臣的云舒棉布虽是冬月里才上市,但各商户所卖之物本就是有淡季和旺季的,所以京兆府要求各商户捐的是全年利钱的一半。臣所报数目,绝无半点虚言。”
李适看向一旁的染织令,染织令忙又看向身边的小吏。
那小吏刚要附到染织令耳边,就听李适道:“你直接说吧!”
小吏行礼拜道:“启禀陛下,刘学士所言属实,账本中附了京兆府的纳捐文书。
非但如此,刘学士还将作坊中所有做工的灾民全都记录在册,按件给她们算了工钱。
棉布每匹需两个工人织造五日,灾民工钱与庄子上的其他工人一样,都是每匹一百五十钱。”
他一边拨动算盘珠子,一边说,“两万四千七百零六匹布要结算纺织工钱三千七百零五缗九百钱,支付后,刘学士账面上还剩两万七千九百一十七缗七百钱。
若算上买种子,打井,采收、商铺伙计的工钱,还要扣掉至少一万一千一百一十七缗七百钱。
算下来,刘学士这七百亩棉田剩余利钱一万六千八佰缗整。”
刘绰掰着手指,看向苏瑾年,“苏御史,照这样下去,三日后,刘某就没钱给灾民们买粮食了。”
苏瑾年被刘绰说得哑口无言,他还想反驳,却被葛临川拦住了。
“瑾年,退下。”葛临川上前一步,对着刘绰拱手道:“刘学士,今日之事,是我们误会了。你赈灾救民,仁心仁术,我等深感敬佩。近日多有冒犯,还请刘学士海涵。”
刘绰回礼,“葛中丞客气了。诸位御史监察百官,维护朝廷法度,刘某理解诸位的苦衷。
只是,还请诸位以后在参奏他人之前,先查明事实真相,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以至该被参的没被参,不该被参的却被波及。”
葛临川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点头道:“这是自然。我等身为御史,自当以事实为依据,公正无私。”
苏瑾年冷笑道:“我就不信真有人舍得拿两万多缗钱赈济灾民!这只是账面上的,谁知道他们把收受的贿赂藏到哪里去了!”
刘绰笑着纠错道:“唉,苏御史,你这账可算错了。你说的两万多缗钱仅是刘某用来沽名钓誉花的。
要知道除了灾民工钱和赈灾每日所需外,刘某还纳了三万一千六百二十三缗六百钱的赈灾捐呢。
加起来,刘某为此次赈灾可是贡献了五个‘万贯家财’呢!”
那小吏突然语带哽咽道:“不是五个,是六个!刘学士为了救助灾民们,出了六万多贯!
您所设粥场赈济灾民每日都有两千六百余人。您刚才是按照两千人取整算的。臣殿前失仪,还请圣人降罪!”
御书房中诡异地沉默一阵。
苏瑾年仍不死心,硬着头皮坚持道:“这账一看就是做出来给我们看的。米价如此昂贵,她一介女流,刚来长安一年有余,又口口声声自称爱财之人,岂会在管饭之后,还给灾民们结算工钱?
刚才她还说什么嗟来之食和自力更生呢,灾民们受了她的救命之恩,怎肯再接拿这份工钱?况且,饥民们居无定所,她所设粥棚处既然有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