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子很想亲自到庄稼地下面去看一看,所以对地下的情况比较在意。每个人都是珍视自己生命的,如果可以活下去的话,没有谁会想死。然而小胡子知道,担架上躺着的这个人每活一分钟都是负累,他恨不得马上就死去。在这种情况下,问他话,他不会也没有必要撒谎。
担架上的人全力的扭动自己的头,两排露在皮外的牙齿不停的一张一合,他能感觉到疼痛,思维是很正常的,当听到小胡子的问话后,他的眼睛里的乞求和绝望中,明显萌生了一种很深的恐惧。
他是很想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的,以求换得解脱,但他说不出来,而且汉字的书写水平太差,写不出几个汉字。他的手来回哆嗦着,指尖在地面上不停的划动,溃烂的肉和血迹留下一道道痕迹。
“说!”小胡子感觉到时间不多了,不得不催促对方。
这个人划动了很久,歪歪斜斜的写下了几个字,有的字是错字,但小胡子还是认出来了。
都是血!都是血婴!
“都是血?血婴?”小胡子联系自己所知道的情况,暗中猜测坑下的状态,他还想知道更多的事,如果时间充足的话,这个担架上的人估计还能再泄露一些,但是没有时间了,小胡子隐隐约约听到从外面传来了由远到近的脚步声,踩的那些被压倒的青稞沙沙作响。
他伸脚就搓掉了地面上带血的字迹,担架上的人说不出话,但是始终盯着小胡子,似乎在提醒小胡子不要忘记承诺。
“安心上路吧。”小胡子搓掉字迹,反手掏出匕首,在这个人的脖子上轻轻一划。
锋利的匕首顿时割断了对方的喉管,一股粘稠
的血从伤口冒了出来,他断裂的气管嘶的一声,好像一个漏气的轮胎,但是这个人的眼神顿时安静下来了,他看着小胡子,有一种难言的感激。
望着担架上这个人带着感激的目光,小胡子在短短的半秒钟内,仿佛一下子又被拖入了那个曾经困扰过自己,也困扰过别人很久很久的问题中。
这个世界上,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在一般人的概念中,救人的一定就是对,杀人的一定就是错。但眼前的情况呢?该怎么去理解?
小胡子突然对教导自己的那个老和尚更加的佩服,对老和尚说过的那番话,也理解的更加透彻。
有的事,没有什么错对之分,凭本心而行,足矣。
脚步声越来越近,小胡子无法从门出去了,他弯腰掀起帐篷的边,飞快的钻了出去。这时候,远处爆起了一大团火光,尽管距离很远,但非常的耀眼,好像有一大堆火药被人引燃了,将要走到这个旁边的德国人被这团火光所吸引,不由自主的停下来看。这对小胡子来说无疑是个好机会,他又借机悄悄的朝后退了退,完全隐身在黑暗中。
隐藏中,小胡子就知道,无论周围有多大的动静,也不可能把所有的人全部都引走。自然,他有信心在这些人的守护下硬冲进坑里,但那么做很不明智。小胡子慢慢的在地上爬,他所在的位置是营地的后面,停着车,还有其它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爬动间,两根钢管被触动了,发出轻微的响动,幸亏响动声很小,没有引起注意。
这是两根被拆掉的洛阳铲的铲柄,方坑的时候用的上,这时候就没什么用了,被抛到了帐篷后面。然而这两根钢管
却让小胡子生出了别的念头,因为这附近的青稞地不止一块,如果地下仅有一口龙纹鼎的话,估计无法造成面积那么大的影响,其它几块地的下面,应该也有蹊跷。
他是下坑的高手,只要有一把洛阳铲可用,那么地下的情况至少能分析个八九,小胡子一旦决定,就行动很快,找到了几截钢管和一个铲头,然后就从相反的方向跑,最后迂回着离开德国人的视线,连夜赶回了村子。
月光下的村子里,嘉洛绒在等待,她说的不错,那些很熟悉地形又有些手段的年轻人没有丝毫的损伤,小胡子回来不久,他们就都赶回来了。
这一夜小胡子都没有睡,他仔细的把所有相关的线索全部归拢了一遍,行动必须要快,他能想到的事情,德国人肯定也能想到,只不过德国人现在没有那么多的人手把面积很大的几块地方全部守住。
他整整准备了一天,村子里的年轻人提供了村子附近那几块耕地的地形图,第二天晚上入夜之后,小胡子就从村子的另一头出发,直奔和德国人营地相邻的那片青稞地。两块地之间有一定距离,但小胡子不方便打开光源,就借着月光开始摸索。
他首先要做的,并不是直接动手在地里找什么东西,而是先大致看看这几块地之间有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之后,他就在青稞丛里慢慢的找,从德国人队伍那边带回来的几截钢管和洛阳铲的铲头起了大作用,小胡子一点点的尝试,最后在这片耕地大概正中心的位置上,发现了异常,异常出现在铲头带上来的土样上。
这个地方肯定不是一座墓,但必然有一个面积未知的地下工程,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