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楠,你可吓死我了!”
何氏率先走上前来,若兰知趣的挪开位子行礼。何氏就顺势坐在了床边,一脸关切的看着慕淳。
慕淳盯着面前这个何氏,这何氏表面上看上去倒是慈悲得不得了的样子,可是脑海中记忆里二小姐却是畏惧这个人的。甚至有些片段还能看见何氏对二小姐嫌弃的嘴脸。
慕淳自己在现代社会的时候,父母离异,父亲又在她十七岁那年去世了,所以她本身就亲人不多,平日打交道的也都是一群铁面的男同事和歹徒,对于这些假面迎合的事情也向来不会做。
她看了看何氏,最终就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连笑容都没挂上一分。
何氏一愣,显然对于慕淳现在的样子有几分不适应。毕竟这二小姐慕淳性子软弱,看见家里的人甚至是下人,说话都是小心翼翼恭恭敬敬的。每次见到自己,更是礼仪齐全,而现在面前的慕淳却是冷冷淡淡,带着强烈的疏离感。何氏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皱。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满慕淳现在的态度,可是何氏还是保持着惯有的慈爱笑容。拈着手绢的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满眼浓情的看着慕淳说道。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林楠,你没有哪儿不舒服了吧?可把我给吓坏了。”
“没事。谢谢关心了。”
慕淳的视线直接越过了何氏,看向了旁侧站着的若兰。
“若兰,给我倒杯水来,我有些渴了。”
人一旦昏迷超过两个小时,就会有口渴的感觉,慕淳估摸着这个身体也已经昏迷了挺久了,喉咙间一阵阵发干。若是这个何氏真的关心自己,就不会两个小时之后才站在这里一脸关切深情了。
真是虚伪。
喝下了若兰递过来的热茶,慕淳才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都暖和了不少,喉咙也不那么发涩了。
脑海中关于原本这个慕淳的回忆纷沓至来,她一点点都消化干净。
这“慕淳”是夏家的二小姐,可惜幼年丧母,一直就过继在三房何氏的名下。“慕淳”跟她生母一样,性格软弱,但是长相姣好可人。三房何氏自己有一女,样貌较为普通,所以何氏一直对“慕淳”不太好,表面上和和气气,背地里却没少欺负,慕淳也是一直忍气吞声。
大房宁氏也是个狠毒之人,经常联合着自己的女儿欺压“慕淳”。
父亲夏老爷不怎么过问后院闺阁之事,一概视若无睹。这个“慕淳”可谓是从未享受过爹娘疼爱,挂着夏家二小姐的名头,过的却是不如大房房中的下人。
这次投湖自尽,原来是宁氏给“慕淳”安排了一桩婚事,嫁给相府的嫡长子孟少爷,虽然是个嫡长子,可是这孟少爷似乎名声不太好,出了名的二世祖,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京城中的闺秀甚至是小丫鬟,都对他议论纷纷,唯恐避之不及。没有哪家愿意把自己的姑娘送去这孟府的。
这原本的二小姐“慕淳”又是个心思细腻脆弱的人,最害怕招惹什么是是非非,并且心中已经心有所属,所以害怕自己被推入火坑,索性就投了湖。
慕淳皱了皱眉,这个身子的主人还真是软弱的不成样子,这世间万事,死最为可怖,要是她的话,宁愿苟且偷生,也不想一死了之。
别人穿越都是什么非富即贵,开着挂一般横行霸道,想她好歹是个人民警官,居然穿越成了一个弱不经风的二小姐。怎会有这样倒霉的事!自己为了百姓崩波在工作岗位上,最后还是死于歹徒。现在好了,还要对付这群女人和古代封建制度。
一想到这个慕淳就开始头疼,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站在后面的宁氏看着何氏又对慕淳上演这“母子情”的戏码,不屑地撇了撇嘴,抱着汤婆子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抚摸着汤婆子上面覆盖的毛皮,漫不经心道:
“林楠,给你安排的婚事你若是不满,可以直接与我和你父亲言说,跳水是个什么说法?这传出去,还以为你有多瞧不起孟家。”
慕淳抬起眸子,冷冷的眼光直接就迎上了宁氏的眼神。这“慕淳”才刚刚死里逃生在床,这宁氏就迫不及待捅刀来了,这家还真是可怖。
慕淳的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大夫人您可是觉得这桩婚事很好?”
慕淳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无不惊讶。
这平日里话都不敢多说几句的二小姐,今日怎么敢用这样冷冷的语气跟宁氏说话了?
宁氏眼角上挑:“你一个小小庶女,嫁给相府嫡子,有何不好?按道理说,还是你高攀了。”
轻轻的将茶杯递给若兰,慕淳披上了旁边的棉披风,靠在床帏上。
“既然大夫人您觉得是林楠高攀了,林楠也确实受不起,相府嫡子这般的好亲事,大夫人不妨安排给您的女儿,姐姐她也是嫡女,门当户对不是?”
听了这话,何氏惊讶的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慕淳。这还是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