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疼不疼?”
祁九的声音颤抖而紧张,他双手都不知该如何摆放,颤抖着悬在夏熠阳周围,几乎是在用乞求的语气询问。
他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和神态,小心翼翼地寻找着可能的伤口和疼痛点。
“对不起,是我,是我没来得及没顾上你。”
祁九的后怕显而易见,相较于他的慌乱与无措,死里逃生的夏熠阳反而若无其事。
“我没事儿,我没受伤……”
教育孩子的事儿先放一边,夏熠阳看着祁九发红的眼眶有些束手无策。
她只能乖巧地站在祁九前面,任由他检查自己身上是否受伤,嘴里不断解释道:“我真没事儿,我就在地上滚了两圈。”
夏熠阳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额前,与她的说法有些违和。
显然,祁九也是不相信的:“这儿疼吗?这儿呢?那这里呢?”
“不疼,真不疼,我只是在地上滚了一圈,真没事儿。”
不管夏熠阳如何解释,祁九依旧把她翻来覆去的检查了好几遍,尽管他原本应该一眼就能看清魂体的情况才是。
直到确认她真的没有什么大碍后,他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祁九……”夏熠阳用力握住祁九的手腕,感受到他皮肤的冰凉和肌肉的紧绷。
几息之后,她顺着手腕往下,拉住祁九微微颤抖的手指,柔声安抚道:“你看,我现在好好的,我真的,真的一点一点小伤都没有。”
“嗯。”
祁九哑着嗓子点头,眼睛死死盯着夏熠阳的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小友可有受伤?”
猩哥将战场清理完毕,收集完所有散落的魂念之后,也立刻赶了过来。
“刚刚真的,超级感谢你。”
“这次,谢谢你。”
两句谢言同时响起,猩哥微微挑眉,意味不明地看了祁九一眼,没搭他的话,只是朝着夏熠阳颔首道。
“无妨,举手之劳罢了。”
顿了口气,他又缓缓道:“倒是你,为了个不认识的魂念,把自己置于险地,这是为何?”
如果是别人这么问,夏熠阳或许会觉得被阴阳怪气了。
但猩哥才刚刚救了她,再加上他问这问题时,眼神清澈无比,像是真诚地想知道一个答案。
所以,夏熠阳虽然疑惑这个莫名的问题,但还是没有轻飘飘地敷衍回答。
但这个问题一时间真的很难回答,她做出那些行为的时候更像是头脑发热,手比脑子快多了。
她认真思考后,犹豫道:“可能因为……我是,一个,人?”
这个回答一出口,猩哥的眼神愈发显得困惑,就连一旁的祁九眼中也悄然流露出迷惘的神色。
在这一刻,夏熠阳感觉这个回答好像不太准确,但也无法即刻给出准确的答案。
看着两人的疑惑,她又经过短暂的沉思,眼神逐渐变得坚定,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一字一句地述说道。
“当同类陷入危险,人,不会无动于衷的。”
尽管这是个熊孩子,是他自己冲出去送死的!
但她还是,没法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死在她面前。
“什么是人?”稚嫩的童声响起,打断了三人在这问题上的纠结。
嗯?
好的,这问题更哲学了。
明明面前这几个都长着人型,但却问出这么个问题。
夏熠阳尝试张口,几番开合之后,她绝望地闭上了嘴。
对不起,她是学理的。
难道要她解释人属于什么科什么属什么种吗?或者解释人的形态结构,人的特征功能吗?
还是说文科生对这个问题能有更好解释?意识形态什么的?
那也太荒谬了。
轻咳一声,夏熠阳摸了摸小孩儿的头,循循善诱:“这个问题呢,需要你自己去找答案。”
“每个人的经历、情感和认知都独一无二。你应该用你自己的视角去解读和定义‘人’的内涵。”
小孩儿看着夏熠阳,黑漆漆的大眼珠里闪烁着好奇与疑惑。
半晌后,他歪着小脑袋,眼中仍带着一丝迷茫,却好似捕捉到了一丝领悟。
他懵懵地点了点头,动作略显迟钝,用童真的声音缓缓说了句:“哦。”
很好,唬住了。这个大事算是解决了。
好不容易糊弄住了小孩儿,夏熠阳一抬头,发现猩哥和祁九都若有所思,看上去像是在认真思考刚才自己的一番话。
啊这?她哄小孩呢,他俩掺和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