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爷啊!”
“汴京城底,天子脚下。”
“竟有歹人当着面在元宵灯会上掳走了荣家二小姐。”
烛火昏黄的威蕤轩正厅里,盛家女卷们清一色的汇聚在了一块,主座上坐着的分别是大娘子跟老太太,而刚刚惊呼天爷的自是大娘子王若弗。
而老太太在寿安堂也有些坐不住。
她知道陆泽不久前被管家宣召进宫,老太太心神变得十分不宁,总觉得如今汴京城下的暗流已经有着向上迸发的迹象。
这次荣家二小姐被掳走,似乎就是某种极度不安的前奏。
明兰脸色微微显得有些低沉。
虽然她的确也不喜欢那位趾高气扬的荣飞燕,但听到她出事以后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揪心。
另一边坐着的如兰,此刻正小声询问道:“那荣飞燕被掳走她有没有被那个?”
此话一出,威蕤轩变得更为安静起来。
海朝云叹气道:“便是没有,那荣家姑娘一辈子的名声也已经尽毁,今天被人丢到了汴京最繁华热闹的马行街上,只半日不到的功夫便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余嫣然脸上带着微微惊慌的神色,她的性子本就软弱,一时间听到这样的事情自是有些慌神。
“那那群歹人现在抓住了没有?”
“巡防营把汴京城搜了个底朝天,可还是没找到半点歹人踪迹。”海朝云摇了摇头,眼神里倒是带着几分含蓄之色:“按理说,汴京城对于人员管理能够用严苛来形容,这样一伙子的歹人,竟一个都没能抓着”
主座上,老太太下了命令。
这些天的盛家要紧闭门宅,尤其是家里女卷们,不得出门。
老太太知道海朝云的意思,这伙子歹人看起来并不是简单的歹人,在后面没准还有人指使。
陆泽这天晚上直至深夜才归家,没有人知道这天的陆泽去到宫中是干什么的,就连第二天老太太那边都没有探出口风,只听到陆泽说这些天要约束家里子女。
两天后,荣府里传出消息,荣飞燕于夜里悬梁自尽。
紧接着,齐国公府跟邕王府开始传出要结亲的喜事。
两件事情结合在一起。
其中值得人们细品玩味的地方便有许多。
聪颖的明兰一天的功夫把她自己锁在房里,这时候的她稍稍触摸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质,脸色变得苍白无比,荣飞燕出事竟然是因为小公爷?
明兰想着那天在齐国公府,见到的邕王妃还有嘉成郡主。
她只感觉从脚底冒出冷气直冲脑袋,这对母女如此狠毒?
昏昏沉沉的明兰去到了老太太屋里,把心里所想一股脑的跟最亲近的祖母说了出来,她把自己脑袋所在祖母怀里,面容凄苦,眼里噙着泪。
“祖母。”
“难道这件事真的是邕王府做的吗?”
“官家还未曾正式下旨立储,这邕王一家就如此跋扈?”
“还有小公爷他”
老太太这时候也眉头紧皱。
“平宁郡主那边应该会死死捂着你跟齐衡的事情,但眼下汴京城变得如此不太平,只怕这阴沉着的天会落一场冰凉无比的倾盆大雨来。”
“你爹爹的预言莫非真的”
老太太呢喃道:“同室操戈,我朝当真要内乱了吗?”
二月二,龙抬头。
这天的汴京城整日被阴雨所笼罩,原本有些微微暖起来的日子忽然又冷峭了几分,仿佛回到了腊月寒冬一般。
长柏早早的便去往了翰林院,临走之前,陆泽嘱咐了他几句。
“今日天气不好,哪里都不要去,安稳的待在翰林院里。”
今日还是齐国公府跟邕王府正式结亲的日子,一箱箱的嫁妆被抬进齐国公的府邸,大雨里的十里红妆看起来十分突兀,但此刻的汴京城还是显得十分热闹。
因为很多人都知道,邕王就是未来的储君。
别说天上下雨,哪怕就是下刀子也得去见证嘉成郡主跟小公爷的喜事。
大娘子没有去,因为家里老太太跟主君都发了话,这段时间任何宴席都不许去,家里面的女卷们不得踏出门半步,大娘子还有些微微怨言。
“别的宴席可以不去。”
“但那可是邕王家的宴席啊,还有我家跟齐国公府交好,人家郡主娘娘都请人发来了请柬,不去的话不是打人脸嘛?”
老太太的回答很是简单。
“去吧。”
“去了就别回来了。”
这天,汴京城里发生了许多的事情。
下午刚刚过申时,城中竟然响起暮鼓来,大雨里沉沉的冬冬声,直敲在人们的心头之上,雨里满是满街巡逻的兵士,而在邕王府参加宴席的贵客们,此刻神情都变得极为古怪。
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