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泽估摸应该是以前这货给范若若写信时候装杯所写,今日被她拿出来替范闲撑撑场面。
范若若没有忘记父亲的叮嘱。
今日毕竟是哥哥来到京城以后的第一次正式露面,而且甚至连太子殿下都来到了诗会现场,这种情况下如果能够出了名抢个头彩,那么跟林家小姐之间的婚事没准就能够顺遂一些。
各种目光都汇集在了范闲身上。
后者十分腼腆的笑了笑,然后朝着众人不卑不亢的拱手,显然是认下了这是他写的诗,只是究竟是不是他十岁时候光着屁股蛋蛋在儋州城头所写,那就不知道了。
郭宝坤看着范闲如此做派,当即大怒。
他自然是不相信面前这个家伙能写出如此诗句来,郭公子打量了下陆泽澹然的神情,发现太子殿下并没什么暗示,他于是便冷冷的瞥了范闲一眼:“范兄还真是一代奇才,十岁时候就已经能做出如此诗篇来,不知还有其他佳作?在下好好拜读一番才是。”
郭宝坤的意思自然是这诗句并不是范闲所写。
范闲脸上绽放出笑容,起身以后用略显俯视的目光望了郭宝坤一眼。
然后又看向陆泽,躬身行了个礼:“不知殿下以为,此诗是否是在下所写?”
亭苑里士子们大吃一惊,这里瞬间变得落针可闻,一片寂静。
就连靖王世子李弘成这时候都连忙给范闲递了个眼神,虽说大家都知道郭宝坤是太子殿下那边的,但范闲无论如何都不能直接的把矛头放在太子身上,因为这事关君臣之礼。
这时的郭宝坤看着范闲一脸无所谓神情,他当即大怒,伸手指向范闲:“你放肆!”
范闲再度躬身跟陆泽行礼,但又把刚刚的问题提了一遍。
范闲从老爹范建那里知晓了内库的问题,现在的他就是要从太子一党手里把内库给抢回来,所以这次范闲就想着要先试探下太子,还有一部分原因自然是他看这卖相比自己都要好看的太子有些微微的不爽,同性相斥的道理在哪里都适用。
“这诗是你写的。”陆泽笑了笑,紧接着又说道:“但又不是你写的。”
场上众人对陆泽这番模湖不定的话显得十分的疑惑。
但是这时候的范闲却似乎明白了陆泽这番话的真正意思,他的神情逐渐不再那么玩世不恭,略显凝重的眼神放在陆泽身上,眉头皱起:“太子殿下此话何意?”
陆泽实话实说:“本宫以为,这诗的确是你所写出,但你却并不是诗的作者。”
陆泽这番话令众人都点了点头,在旁边的郭宝坤更是连续高呼了几声‘对啊对啊’,士子们自然不是故意顺着陆泽在说话,而是也都认为儋州来的范闲并不能写下这样的诗句。
郭宝坤笑声变得很大:“范兄不若再临场随意的挥洒一首佳作?让京都诸位才子以及太子殿下再好好仰慕下范兄的斐然文采才是。”
范闲叹了口气。
忽然冷冽下来的眼神环顾亭里的众人,最后放在了陆泽的身上,范闲并不以为这个世界有人能够作诗超过自己,他可是李杜苏三神附体外加五千年诗词加持的变态。
“不如太子殿下跟在下一起作诗如何?”
陆泽止住了身边想要开口大骂范闲不懂礼数的郭宝坤,直接便招呼亭外侍候下人拿来纸笔。
陆泽笑容灿烂,面对陆泽的他只说了一个字:“可。”
而这时候,后园女子们所在的亭苑也知晓了这边发生的事情,范若若大吃一惊,虽说父亲的原意是想着让兄长凭借着这次诗会露一次面,但可不是这样的露面啊!
很快,陆泽跟范闲便都写下来了各自临场发挥诗句。
女子所在的亭苑那里对这边翘首以盼,而这次读诗的任务自然是由世子李弘成来负责,陆泽轻声道:“把范公子的佳作留在后面揭晓,表兄还是先读本宫的诗吧。”
范闲也没什么意见。
他只是环抱两只胳膊于胸前,脸上带着澹澹的笑意。
范闲在心里默默念叨着:出名非我意,奈何京里众人逼迫啊!
只能够对这位太子殿下说声骚瑞了。
世子拿起陆泽所写纸张,看了几眼以后直接呆滞在了原地,亭苑里那些士子们着急的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恨不得上前拿到手里亲自来看。
只听见李弘成略显颤抖的声音响起,而仅仅听完一句以后,范闲脸上笑容忽然僵住。
他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陆泽,郭宝坤见到范大公子如此模样,只觉得心情极度舒爽,亭苑里的众人同时都在为太子这首佳作奋力鼓掌赞叹,诚心实意认为这是大家之作。
“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千古悲哀,万般忧愁,尽在一杯浊酒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