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刚刚离开,范闲忽然勐地抬起了头。
只见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面前,正眼眸冷冽的注视着范闲几人。
“京畿重地。”
“尔等竟敢如此行事,你们是哪家子弟?”
范闲从面前男人身上察觉出极度危险的气息。
正如同那天在庆庙前遇上禁军副统领宫典的时候一样,甚至这位面容削瘦的男人带给他危险度还要更高一些,范闲旁边的滕梓荆却认出来了这个男人,神情瞬间大变。
“京都守备师统领叶重!”
范闲听着滕梓荆在耳边的低语,只觉得事情似乎变得麻烦了起来。
来人竟然是那位叶灵儿的父亲?
叶家从庆国建立初始便开始负责着京都城里的守备工作,而面前这位叶重统领自然是这一代叶家的中流砥柱人物,大宗师叶流云的侄子,拥有着九品上的实力,一手脱胎于流云散手的大噼棺,威勐不可挡。
范闲微微叹了口气,他觉得这次可能又得潜藏在暗中的五竹叔出马。
尽管范闲并没有跟五竹叔说明自己的计划,但他确信这段时间的五竹都应该会跟在身后,只是令范闲微微感到不安的是,在等待良久之后,五竹还是没有出现。
这时候的陆泽正在距离牛栏街不远处的泥瓶巷里伸着懒腰。
眼神望向不远处,那里站着的是位蒙着眼睛的冷酷机器人。
这次的陆泽并没有想着再跟五竹进行切磋,只是尽可能的跟五竹拖延着时间,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以后,陆泽直接潇洒离去。
今夜,属于他的这份任务已经完成。
朦胧夜色下,陆泽直接利用傻妞迅速便返回到了醉仙居的船坊之上,只见这时候床榻上的司理理睡得正香,陆泽微微一笑,毫不犹豫的便钻了进去。
大被同眠。
“今夜。”
“无眠!”
“理理姑娘,我们不如一块探讨下人生跟理想?”
“勾栏听个曲?”
睡眼朦胧的司理理只觉得一件件的衣裳好像迅速消失不见,她不自觉的娇哼了两声,转过头来望着的是陆泽那双明亮的眼睛。
紧接着,便是一系列不可描述的事情发生。
别样的曲子在房里响起。
这天晚上的京都,有许多人都未眠。
礼部尚书家的郭府这时候已经闹翻了天,郭攸之看着自己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儿子,怒不可遏,连带着府里的所有人都不敢大声说话,只有郭宝坤的母亲徐氏拿着手帕,控制不住的掉着眼泪。
这是郭攸之这么些年第一次如此的愤怒,尽管对儿子郭宝坤有些恨铁不成钢,但为人父母看到孩子被打成了如此惨样,又如何能够不纠心?
“人赃并获。”
“叶重大人也在场,我看范家这个私生子还如何再嚣张跋扈!”
第二天一大早,郭府便派人去到了京兆府,把状纸交到了京兆府尹梅执礼的手上,这状纸乃是礼部尚书郭攸之亲自所写,目的就是为了狠狠的治范闲的罪。
当天夜里的范闲是在守备营的监牢度过,第二天才被人带去了京兆府的大牢。
京兆府尹梅执礼是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原本正在府里书房打着瞌睡,忽然听到外面登闻鼓响起阵阵鼓声,被扰了清梦的府尹大人很是不爽,先让手下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不久后,望着手里郭尚书亲自写的状纸,梅执礼睡意全无。
府尹大人的眉头紧紧皱起,看着宛如烫手山芋一般的状纸,很快便唉声叹气了起来。
这原告跟背告都是京里不寻常的人物,原告是礼部尚书家的独子郭宝坤,被告是户部侍郎司南伯的儿子范闲,梅执礼看着这两个姓氏便头疼万分。
如今朝堂之上,争斗最为激烈的自然是太子跟二皇子。
礼部尚书郭攸之与长公主相熟,属于太子一脉;而司南伯范家与靖王府交好,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二皇子这边,梅执礼只觉得脑袋都大了一圈,这个年纪的他只是想着能够安安稳稳的从现在这个位置上退下来就行,但似乎有些不太可能。
“这个范家小子成何体统!”
“从儋州来到京都就不能安稳些,还敢公然行凶,真是胆大妄为。”
梅执礼打算先把这个行凶的范闲拿了再说。
只是这时候的他才知晓,这位司南伯私生子原来已经到了自家京兆府的监牢里面,询问下才得知是守备营那边派人,细问下才得知原来昨晚行凶时还有另外的人证。
“叶重大人亲眼所见?”
“那这件事情就好办了许多。”
梅执礼默默为司南伯默哀了几秒钟。
眼下这件事情,他这个京兆府尹哪怕想着一碗水端平已经是不太可能。
只能说这个范闲自己个撞到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