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南郊书院,旧书楼里少了位喜好在二楼窗台前撰写小楷的女教习。
在山路道口之前,则是多了道道的蝉鸣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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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伤未愈的掌教熊初墨在见到那位目标人物大唐军方第一人许世的瞬间,他并没有感到欣喜,相反,这位西陵神殿的掌教大人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远遁,直接抛下了身边神殿以及知守观道门的诸多高手。
这一画面看起来是相当的滑稽、可笑。
尤其巨辇里那道高大身影的本来面目是个矮小瘦弱的猥琐老头。
这张冲突感尤为强烈。
但是这个踏入五境之上境界的掌教,还是被人拦住了去路。
这人,熊初墨并未见过。
但是后者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抹气息却令他感到尤为熟悉。
当蝉鸣声响起的时候,掌教大人下意识的反应便是迅速远离这里。
在他心中的那抹不安终于被彻底放大开来。
“林雾!二十三年禅!”
“没有想到,你竟然真的没有死,却没有想到竟入了大唐,成为了书院二层楼的先生。”
“而且还变成了这般模样。”
面前这人,是熊初墨的一生之敌。
他身体某个地方的残缺便是因为这位魔宗的宗主。
尽管后者从未把他当成什么一生的敌人。
大唐帝国掀起对于中原的反攻,书院二层楼同样开始插手这场战争,因为后山的人们都知晓这一战不单单是为了大唐,更是为了登天与昊天战的老师夫子。
所以,书院后山三先生余帘出现在了这里。
不远处的厮杀声已经响起。
熊初墨掌教望向那个方向,道门高手惨叫的声音纷纷涌入他的耳朵里,被大唐预判了西陵的预判,最终付出的代价当然极其的惨痛。
陆泽在天下棋盘这处落子,为的是将所有道门高手全部埋葬在这里。
请客。
斩首。
收下当狗。
不太幸运的是,掌教大人进入到了三处结局里面被斩首的行列当中。
熊初墨藏在道袍袖口里的手控制不住的在颤抖。
因为因为蝉鸣声再起。
满山遍野都是蝉鸣,秋蝉凄切而令人心悸的鸣叫。
秋风渐盛,黄叶落。
“你被小师叔重伤,那道剑意如今都还在你体内纵横。”
“哪怕这样都要来到这里杀死许世,西陵的情况远比想象当中更为糟糕。”
“熊初墨,观主好像并没有跟你站在一块。”
“那你便安心去死吧。”
大唐帝国真正的南方原野上阡陌纵横,溪河江流安静向南而去,直至最终汇入着名的大泽。
这里是清河郡。
大唐南方诸多的高姓大阀都坐落在这个富庶不可言的大郡当中,千年以来的清河为大唐输送了无数人才,甚至还在西陵神殿里出过数位大神官,这些年的书院里不乏有清河郡士子身影,对于传承千年的世家来说,教育永远都是摆在首位。
所以世间不会有人明白,为什么在大唐麾下已千年时间的清河郡诸阀为何要谋反。
而清河郡诸阀同样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的谋反叛逆能够被人知晓。
血色。
到处都是血色。
清河郡诸阀头名崔家的老祖宗双目赤红的望着不远处那道笔直站立的身影,声音里尽是悲愤以及痛苦之意,因为家族里无数优秀的后辈们正一个接着一个的消失,好像家族延绵的未来光明之路渐渐被黑暗所侵袭、腐蚀、融化。
在黑暗尽头,同样站立着一位端端正正的男子。
而这位男子,来自于书院。
“二先生君陌!”
“你不是整个天下最重礼数礼法的人吗?你看看你现在在干什么?”
“你竟然在屠杀手无寸铁的唐人!”
君陌站立在街道最前列,手中三尺青锋出鞘,今夜有无数的人死在了他的剑下。
而这些人,可能昨天还是唐人。
但是今天就不是了。
君陌声音很是平淡,仿佛在说着天底下最为简单的道理,太阳东升西落,溪水从高处流向低处那样的简单:“叛国之人,不再是唐人,唐律有言,叛国者为贼,人人得而诛之。”
崔家老太爷身躯飘摇起来。
其实,血腥的杀戮在清河郡各处宅院里都在上演。
这群人已经叛乱。
因为西陵掌教还有神殿道门的高手从清河郡入到了大唐国境。
而大唐内部的所有问题与隐患都在这天夜里完全解决,在陆泽踏入到昊天道南门道观的那一刻起,大唐帝国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