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边境是最不能乱的地方。
对于那位未曾谋面、继任了武威侯之位的陆侯,陈阶心里充斥着某种钦佩。
哪怕对方年岁不大,但他愿意给予对方应有的尊重。
正如今天这样的排场。
马蹄声阵阵。
诸位官员正襟危站。
陆泽一马当先,率着十余轻骑,出现于宽敞街道的那头,烟尘四起。
陈阶上前一步,躬身作揖:“甘州刺史陈阶率甘州官员,见过陆侯。”
其余官员纷纷作揖:“见过陆侯。”
陆泽见状,微微挑了挑眉头。
这位陈刺史给陆泽的排场倒是不小。
下马之后,陆泽身上甲胄作响,他双手合于胸前,与诸人回礼。
升平多年。
大梁的官僚体系内部,同级别武官当然是不如文臣,甘州虽远离金陵,但陈阶这位刺史毕竟也是封疆大员,以这种姿态迎接陆泽,其实是有些不合规矩。
“陆侯大破敌军,扬我大梁军威,甘州及大梁百姓均感念于心。”
听到陈阶这番出乎本心的话,陆泽了然。
这位陈刺史似乎并不是替誉王或者太子来表示拉拢,单纯只是站在梁人立场上。
“本侯诚恐。”
“边关将士均在浴血奋战,实非本侯一人之功。”
简单接触之后,包括陈阶在内的甘州官员,对陆泽改观都很大。
年纪轻轻便接任侯位的陆泽,待人处事竟都是滴水不漏,但是在他身上没有半点武将之劣气,反倒像个饱读诗书的读书人。
在甘州修养半日,陆泽便率百余骑朝着东南方向而去。
风沙渐渐消散,气候逐渐变得温暖起来。
“侯爷。”
“前方便是梅岭。”
亲卫军主将名为陆义,是位身材消瘦的中年男人,在边境沙场上血堆里打滚过多年,算是那位去世的便宜老爹,给陆泽留下的为数不多可用之人。
陆义躬身询问陆泽是否要改道。
陆泽摇了摇头:“大梁在梅岭的官道并未废弃,该如何便如何就是。”
大梁军中之人,对于当年赤焰军叛逆之事,均是缄口讳言的态度。
陆泽刚刚立下军功,要回京述职受赏,这个节骨眼上当然要注意很多事情的影响。
边关,不比京城,远甚。
尤其是在纸醉金迷以及勾心斗角上。
金陵,大梁帝都。
物宝天华,皇气蒸蔚。
帝都的城墙格外巍峨坚实,高大的城墙将阳光全部遮掩,第一次见到金陵的人,无不惊叹于庞然帝都之巍峨。
金陵城内更是冠盖满京华,繁华万千迷人眼。
红袖招、妙音坊、醉仙居
在川流不息的入城人流中,有辆青蓬双辕的马车在其中,显得很不起眼。
马车里有位月白衣衫、弱不惊风的男子撩开了车帘,抬头眺望着熟悉且陌生的金陵城,他神情恍惚,一时间竟是走了神。
马车随即缓缓停顿下来。
前方,两位骑马的公子哥转过头来,见到马车不动,就一齐拨转马头,奔了过来。
“苏兄。”
“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马车里被称作是苏兄的男子面颊苍白似雪,眼神里的那抹痛苦跟悲怆瞬间隐藏。
他轻轻咳嗽,对着最前面的那位贵公子打扮的年轻人说道:“从廊州到金陵,舟车劳顿,总归是有些乏累。”
“景睿、豫津,你们俩”
三人正交谈之时,阵阵马蹄声响起。
在南门口排队的百姓,这时齐齐的转头望向后方,每个人似乎都能够感受到大地的微微颤抖。
反应最大的还是那些在驭车的辕马,它们显得有些惴惴不安,马蹄胡乱的在地上走动。
萧景睿望着那面呼啸的旗帜,惊讶道:“应该是那位刚刚大胜了大渝的陆侯爷回京。”
“奇怪,从西境甘州方向回金陵,按理来说走西城门入京应该要更方便一些才对,陆侯怎么绕路走的南城门?”
马车里的梅长苏,愣愣的望着不远处那些高头大马,以及马背上的英武骑兵。
片刻后的他才缓过神来,心里万般感伤。
另一位贵公子名叫言豫津,生性活泼跳跃,心思也细腻,直接回答道:“既然陆侯走南城门,那肯定就是西城门那边有太多人了呗,表面上看起来是方便,但实际上,肯定还是麻烦事更多。”
萧景睿秒懂了好友的意思。
看起来应该是誉王跟太子在西城门那边都有各自府里的客卿恭候。
南城门外,百余骑速度放缓。
城门外有守门官兵上前询问,在查看通牒之后,才知晓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