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嘴言豫津把纪王爷亲眼目睹血案的经过传遍京都的时候。
刑部那边本已经在商量着如何收买证人、重提口供,更改检录
总之所有的手脚十停已做好了九停,这时却好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下去。
秦般若瞬间察觉不妥,直接便上誉王府再度商量对于妓馆杀人案的处理。
“殿下请恕般若一时失察。”
“当日杨柳心妓馆十分的混乱,人证众多,我奉命去调查案情时有所疏忽,没注意到京兆尹拘传的所有目击人证中,少了一个人,而且是很重要的一个人证。”
刑部想要故意在案词跟人证这块打马虎眼。
面对着吏部尚书以及其背后誉王府,大部分人都不愿意掺和进来这种事情当中,可大家都没有想到在案发的那栋小楼里还有位身份尊贵的客人,而且亲眼目睹了整个的案发过程。
誉王额头似有阴云密布。
“那这桩事情恐怕就有些难办了啊。”
“纪王叔这些年虽然不理朝事,只爱风花雪月,偎红倚翠,但他的性情却极是耿直,只要文远伯求他,他一定肯入趟宫,在父皇面前说出真相。”
当日人证很多,纪王爷觉得这桩案件想来也不需要他来充当人证。
直到言豫津这个大嘴巴,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吐露出去后,文远伯者才知晓原来纪王爷是位重要人证,而且纪王爷是绝对没有被收买的可能。
誉王半倒在身后的椅上,用手捏着有些酸涩的眼眶,神色为难:“若是文远伯真的请纪王叔入宫,那这件事情我们费再大的劲都改变不了结局,刑部那边也不可能将铁案办成悬案。”
“何文新,估计救不下来了。”
秦般若掌管着红袖招,对于何文新这样的纨绔子弟天然就没有什么好感,这时候倒不觉得这算什么多难做的抉择:“王爷已经尽力,这是何大人自己亲儿子惹出来的腌臜事,总不能让殿下不计代价的去为他抹平吧?若是为了死一个儿子就垮了,这吏部尚书也不值得王爷器重。”
这时,从刑部回来的季师爷悄然入了门,在誉王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
秦般若投来打量询问的目光。
誉王对着季师爷挥了挥手,转而朝秦般若叹了口气:“齐敏那边的意思跟般若差不多,这种事情当然不能够再因小失大,何敬中这些年倒还算上得用,这儿子也算是他的命根子,所以才宠溺的无底线,敢在京畿之地大下杀手。若护不住,那便只能放弃。”
“王爷圣明。”秦般若的眉如春风,莞尔一笑,颇为动人。
誉王将美人姿态尽收眼底,但这时却并未过多逾矩。
誉王想着京都里流传着的另外那条传言,笑着打趣道:“这段时间里,京都倒是也有着般若跟陆侯的风流事。”
秦般若脸上笑容很快退却。
她很快便敛衽一礼,低声道:“只是些捕风捉影的传闻而已,王爷不必放在心上。般若楼中还有些事务堆着没有处理,就先告辞了。”
誉王望着秦般若离去的曼妙身影,若有所思。
而上了轿子启程准备回红袖招的秦般若,面无表情,她不知道誉王刚刚那番话的真正意思是什么,但秦般若下意识的就反感誉王这种关于她的试探。
不管誉王是想要进一步试探自己的心意,亦或是想要让自己拉拢陆泽。
秦般若都不喜欢。
闭上眼睛,她的脑海竟浮现出陆泽那张温和戏谑的笑容。
相较于誉王,陆泽是个更有意思的人。
秦般若嘴角露出抹自嘲的笑容,笑容里透着丝丝凄美,再度睁开眼睛,里面尽是冷漠之色。
“可惜,我不是霓凰郡主,没有自己选择的权力。”
“我只是个无家可归的游魂。”
文远伯特意跑了趟虎丘,只是并未直接带着纪王爷进宫面圣,而是等待着刑部那边给出的处理结果,这桩案情清晰无比的杀人案,文远伯想看看刑部那边,究竟还敢不敢耍花样。
事实证明——不太敢。
吏部尚书何敬中这几日往誉王府跟刑部那边两头跑,但最终得到的结果却令他难以接受,在确认自己的儿子脱罪无望、只能被判死刑之后,何尚书便转而请求齐敏拖延时间,争取延到春决之后再判,这样就能多活一些时日,没准能够出现什么转机。
按大梁律法,死刑犯只在每年的春秋两季固定的时间段里被处死,称为春决与秋决。
何敬中想的当然是让儿子能先活过这个春决再说。
可是何尚书打的这个主意,文远伯怎么会不清楚?
“干你老母!我儿子当场死了,你儿子还想活过这个春天?门都没有!”
文远伯现在的手上有了重量级的证人纪王爷,京都里的舆情也都是在他这边,所以他的态度很是强硬,在刑部日逼夜逼,逼着刑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