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尤家的人全员到齐。
尤婳表现局促,吃饭都有些不敢夹菜。
尤嘉冷着脸:“沈廷桉连一碗饭都不给你吃吗?”
尤婳摆手,“没有没有。”
三哥尤棋笑眯眯的开口:“大哥,这还看不明白,婳婳是怕你呢。”
冷芷涵掐了尤嘉一把,见他目光移过来,理不直气也壮,“干什么,一天到晚板着个脸,难怪婳婳不愿意回家。”
尤婳:“不……不是的,我不回家,不是因为大哥。”
因为什么呢?
尤婳离婚的事情家里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再提沈廷桉,除了会让她伤心难过,没有任何作用。
他们不约而同的避开提及关于沈廷桉的事情。
二哥尤书给尤婳盛了一碗汤,“因为谁都是过去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不必再提,重要的是现在。”
冷芷涵连声附和:“对对,活在当下,过去只是一段记忆,无法更改,未来无法琢磨,我们能把握的只有现在。”
尤棋看了眼冷芷涵,认真道:“嫂子,你这话真的好不像你。”
尤书补充:“有点我的风范。”
尤嘉瞥他,“谁的风范?”
尤书立即改口:“大哥的风范。”
冷芷涵翻白眼,“话多,菜都堵不住你们的嘴是不是?”
尤婳微笑的听着,从未觉得自己如此幸福。
单忆灵戴着墨镜,静静看着其乐融融的尤家人,特别是坐在里面的尤婳。
她看上去已经不再难过,沈廷桉曾经在她身上留下的刻骨铭心的印记。十年光明与恋慕,一朝破碎。但是那些印记,是真也好,是虚假也罢,早晚有一天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不见。
一顿饭,尤家人吃得尽兴,最后都喝得醉醺醺的。
冷芷涵第一个开的酒,第一个趴在桌子说醉话,“死渣男,切掉他的……弄死他,狗男人,不听话,¥……”
骂得太脏,尤嘉听不下去,先把冷芷涵抱回房间了。
尤棋喝了不少,冷芷涵的话勾起他心中的愤怒,“婳婳。”
尤婳看着还算清醒,“啊?”
尤棋:“我们去把沈家炸了吧?负心人要吞一万根针。”
尤书看热闹不嫌火大,一时也看不出是不是真的想对沈廷桉动手,“去吧,沈家有我的眼线,我会把监控抹去的。真出了什么事,有我顶着。”
尤婳笑容恬静,眼尾一片红晕,平时她很少喝酒,一喝酒就容易脸红,沈廷桉从前是一点酒也不让她沾。
可她觉得,有时候人还是不要太清醒,醉一醉也挺好的。
“不用了,三哥,”尤婳摇摇头,再次想起沈廷桉,心中再无一丝钝痛,必不可免的想起许多往事,心情却是空空荡荡的,“过去了,我不想计较了,浪费时间。他签了离婚协议书,欠我的,该还的还,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要有瓜葛了。”
再也不要有一丝瓜葛了。
“他欠你的一辈子都还不完!”
尤棋显然不满意,拍着桌子,红着眼,比尤婳本人还委屈,“你以前多开心的小姑娘,干什么不是随心所欲?就算因为尤家的名头,装着几分大家小姐的淑女架子。可你在家里爱玩游戏就能玩游戏,爱睡到几点睡到几点,想去什么宴会去什么宴会……但你嫁给沈廷桉之后,有没有真心笑过?他怎么赔我一个快乐自由的妹妹?”
尤婳沉默。
尤书推了推眼镜,“你跟婳婳耍什么横?真有能耐你就去找沈廷桉的麻烦,少耍酒疯。”
尤棋:“去就去!你当我不敢吗?老二,你跟我一块,咱们去给婳婳找场子!”
要打架了吗?要打架了吗?是不是要去打沈廷桉?她也想去!
单忆灵眼睛微亮。
“没大没小,”尤书扶额,人却已经站起来,扶着尤棋往外走。
“二哥!”
尤婳拦到两个人面前,咬了咬唇,“算了吧,我没事的,已经过去了,我不想惹麻烦。”
尤书站定,看着尤婳,“婳婳,我不知道你在沈家经历了什么,但是你一直都是我们的妹妹,你受了欺负,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帮你欺负回来。你的事从来都不是麻烦。”
他揉揉尤婳的脑袋,向来不苟言笑的面孔上带了些许笑意,“再说,收拾一个沈廷桉算什么麻烦,以后婳婳还是要多多麻烦哥哥们才好。”
尤婳在原地愣了很久,一直到尤嘉安置好冷芷涵,回到饭桌,发现两个弟弟失踪了。
尤嘉用他勉强清醒的神智思考片刻,没思考出来,算了,弟弟长大了,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吧,重要的是妹妹还在家里。
妈妈一直说,他们要保护好妹妹。
可是十岁之前,他们都没有好好见过妹妹。一直到尤婳可以见外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