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三十七年正月初八,济凌府,初八初八,说早也早,说不早也不早,经历前面七天的串亲访友,吃喝玩乐。各家不论男女老少都已是精疲力尽,也是荷包空空,于是各家店铺带着新气象的余韵,也带着对新一年日进斗金的期望,开启了自家的新年新生活。
商业虽是可以早早的复苏,但所谓单枝不是春。这寒冬腊月,实在不宜春种,农业不兴,这万业也难胜,但唯一种不在此列,那便是娱乐行业了。而这酒楼,便是上至达官显贵,下至黎民百姓都孜孜不倦的娱乐聚集场了,说书唱曲,吃茶谈天,便是大好的雅兴。
徐韵便是这样一位痴心于此业的痴心郎儿,虽非什么高门大户,但靠着一年的廪钱,也是能时不时来这消遣一二的。这天一早,摆脱一夜宿醉的无力感,决定去福临巷口那家济凌府数一数二的酒楼品茗谈天,以待天年。
待徐韵晃晃悠悠的来到一品楼,只见楼中早已熙熙攘攘,茶博士在惊堂拍木,伶人在另一角游刃于梁上下。
徐韵便豁然开朗,大跨步走向柜台之前,只见曾经那个温润如玉,风度翩翩,更像先生不像富贾的温掌柜并未在柜中敲打算盘,只见到一个面如皓齿的白面堂倌无所事事的敲打着手上的二贯铜钱
“小哥,温掌柜,去哪了”徐韵便伸向荷包掏出碎银便问道
“哦,温掌柜家中剧变,就让我来这替他做着掌班了”那无所事事的男子笑到
“哦,这样啊,那还是不幸啊,大过年的,诺,一盅毛尖,一盘茶点”徐韵悻悻然,心里暗到:啧,人走茶凉,哪有年节赶别人走的,这杨家啊,也就那样了
“八贯钱,这是找你的,那边坐”这男子指着那个角落的一个茶座,看着面前客人一变又变的面色莫名当中
这态度,还以为谁家贵公子来体验生活了,徐韵心里边想着边愤愤走到茶座那边。
这白面堂倌要是知晓了他心中的二三两事定然是要笑到前仰后合的,原来这白面男子就是那大年初一闹得济凌城济青大街的家家贵人不得消停的杨家二公子杨煜奕。
这翩翩贵公子是怎么跑到这酒楼来当门房掌柜的?还得是他那老爹啊。
话说初五之时,那日我们杨二公子早已退去了那一身乞丐服,便算是单方面退出丐帮大家庭了,换上一身习习白裳,配上那淼淼仙姿,恰似白衣谪仙。这让旁边侍立的丫鬟活脱脱的痴了。
皮囊是一副上好佳品,这人品可就是一言难尽了,一边右手捉珠探玉,一边左手暗里探花,嘴上还哼着不知哪学来的低俗小调:
酥酥珍珠朱点茶,粉嫩樱桃恰对红
这事便让我们杨二公子的娘亲,当今圣上的五品诰命夫人初六便把他拖到杨府的白雪坪上硬生生的跪了一天。也算不愧是这武状元的儿啊,一天下来腿脚麻木,沈老夫人总是坚持不下,只得把他送到这一品楼来打理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