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乔芳束很早就醒了。
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表一看——六点二十。
乔芳束又在床上躺了会儿,可惜实在是再也睡不着了。
她从床上起身,关掉预设好的闹钟后蹑手蹑脚地收拾行李。
出去洗漱的时候她趴在乔爸房间的门上听了一会儿,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想必乔爸还在熟睡。
起太早的后果就是,哪怕她把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后时间才刚刚到七点。
乔芳束愣愣地盯着时钟坐了会儿,突然反应过来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复习一下英语书后面的单词。
想到此她又坐到书桌前翻开唯一一本包了书皮的教科书。
当初孙醒禾用这本折了角的英语书强换走了她手中的英语书,乔芳束忍了几天还是犯了强迫症,去小卖部买了一封书皮包上后才好受点。
在乔芳束已经复习到第三页单词的时候,她书桌前的老年机终于响了起来。
铃声刚开了个头乔芳束就接通了:
“喂,你到了吗?我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电话那边静了一下。
“乔芳束你该不会一直守在电话前吧。”
乔芳束的视线放在翻开的英语书上,下意识地否认。
“我本来想打电话叫你起床呢。”孙醒禾打了个哈欠,“谁知道你这么早醒。”
“你还没起床吗?”
“哟~听你的语气还不高兴了。”孙醒禾笑了一声,“放心吧,不会耽误你的事情的,我先挂了去洗漱啦。”
当乔芳束囫囵吞枣地把那三页英语单词又背了一遍后,老年机终于又响了起来。
“下来,我们去淮北站。”
乔芳束动作迅速地像是排练了千百遍一样背起书包就出发——当然,在关门的时候她还是小心翼翼的,唯恐吵醒正在熟睡的乔爸。
在乔爸看到桌上那张留言之前,她可不能被抓回去。
那张留言的内容简单精炼。
我回去一趟见见爷爷。
语气熟稔地就像在说:我到楼下去扔个垃圾。
乔爸看到这张留言可能会生气,更有甚者会疯狂给乔芳束的老年机打电话。
不过没关系,那个时候已经覆水难收——乔芳束已经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车了。
见到孙醒禾后乔芳束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下,发出一个直击灵魂的质问:
“你晚上睡大街了吗?”
孙醒禾炸毛小狗一样反驳:“怎么说话呢!”
“不是……”乔芳束指着他身上的衣服说,“没睡大街,那你怎么没换衣服啊?”
孙醒禾身上还穿着淮北一中墨绿色衣领的校服。
“我有换一件新的穿。”
乔芳束哭笑不得:“你干嘛穿这件衣服出门啊。”
“淮北一中诶!”孙醒禾指着左胸前的校徽,“这件衣服多少人想穿也穿不上呢。”
“也……不必如此夸耀。”乔芳束神情尴尬,“你怎么不把成绩打印一张贴在身上呢?”
本来是玩笑话,孙醒禾却反倒认真地问起了乔芳束附近开的那家打印店有没有搬走。
真的服了你了。
乔芳束拉开书包拿出一件黑色外套塞到孙醒禾手里。
“拿着挡挡吧。”乔芳束说,“你这样,跟你走在一起的我压力很大。”
孙醒禾没有反驳,乖巧地接过外套捏在手里:“乔芳束,你知道淮北一中很有名吗?”
乔芳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所以呢?”
“如果我是爷爷,也会希望可以亲眼见到儿孙们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吧。”孙醒禾笑容灿烂,“外面不是说,一脚踏进淮北一中校门,就是一只手捏了世界五百强的offer吗?”
“这话我怎么没听过……”
乔芳束嗫嚅了一句。
不过。
孙醒禾说得也不无道理。
她想了一下,动作迅速地把书包从背上卸下来放到孙醒禾的手里:
“等我五分钟,我马上下来。”
说完后她就转头奔跑进了小区里面。
“喂……乔芳束你书包里装了什么啊,怎么这么重!还有……你又跑回去干嘛啊。”
乔芳束的背影却已经越来越远了。
等她再次出现的时候,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乔芳束神色得意地在孙醒禾的面前站定,拉开外套拉链:
“看,我也穿上了。”
外套里面,是一件墨绿色衣领的、左胸前印着淮北一中校徽的校服。
孙醒禾勾了下嘴角,懒洋洋地说:“走吧,打车去车站。”
乔芳束上前一步用两指牵住他的校服衣角:“书包可以给我背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