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育课上,红包的塑胶跑道被太阳炙烤出橡胶的味道,乔芳束喘着粗气在跑道上跑步,下巴被升上来的热气烘烤着。
“你听说了嘛,学校要选人去参加市里的物理竞赛。要是得了一等奖还可以去参加省里的比赛呢。”
严慧的状态比起乔芳束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她也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的力气,还可以跟乔芳束搭话。
乔芳束咽了咽口水缓解干燥的喉咙,问:“我们才高一,应该不会从我们里面选吧。”
如果在竞赛中得到好的成绩,高考时学生是可以取得一些学校的报考优势的。成绩亮眼的话,说不定还可以保送知名院校。
“那也不一定啊。”严慧说,“就算没法取得比赛名额,能提前积累点经验也好啊……”
体育老师吹了吹哨子示意八班的同学加快速度。
严慧跑了一会儿才又追上乔芳束:“你会去的吧?”
乔芳束想了一会儿:“……我应该不会走竞赛这条路。”
!
“为什么?”严慧不理解地问,“你的成绩那么好,说不定可以在竞赛中取得好成绩呢。”
为什么?
乔芳束憋着一口气默默加快了速度。她不能回答严慧这个问题,因为……她也有点要强,不想让自己的弱点暴露在人前。
由于从小成绩好的缘故,乔芳束在大人们的眼里算得上一个品学兼优的孩子,有人会用“学霸”这样的词语来形容她。
乔芳束总觉得很恐惧。
她恐惧别人把她的成功归结于天赋。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些成绩都是自己费心平衡各个科目才努力得到的。
上了初中以后,年级会额外评比出“单科状元”来激励一些偏科的学生。
乔芳束也曾触摸到“年级第一”这个头衔许多次,但从未拿过单科状元的名号。
她发现,哪怕是名次被她甩开几十名的“学渣”,其实也可能是一个数学天才。
她发现,自己努力做题练出来的题感,也会比不上那些“天才们”凭感觉想的解题思路。
乔芳束很抗拒也很恐惧。她抗拒别人叫她天才,也恐惧别人发现她不过是各科平衡了一点才显得比较厉害。
她相信——努力是最强大的天赋——却也偶尔会羡慕一些人那个仿佛经过神明点拨过一样的玲珑心思。
所以,乔芳束不敢靠近“竞赛”这种天才们的舞台。
在那个舞台上,努力比不上天分二字的百分之一。
跑步结束后,体育老师让几个男生去器材室将排球框搬出来。
八班的学生两两相聚在一起对打着排球。
这群学生在十分钟前才学会排球的正确发球姿势,所以也别指望他们能有什么百分百接住排球的本事了。
比起打排球,他们更多的是在捡排球。
乔芳束和严慧的排球被歪力拍飞到了别处。乔芳束跟严慧举手示意了一下后,就小跑着去追在地上滚的排球而去。
仿佛要滚走到天荒地老的排球被一个人拦住了。
乔芳束抬眼看去,是江钦畅。
“谢谢。”
乔芳束接过排球就要折回。
谁知江钦畅却叫住了她。
“等等……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乔芳束看着江钦畅小心翼翼中带着祈求的神色,她的眼中慢慢露出一点疑惑的神色。
……
体育课结束后,八班的学生各个都是一副精神都被消耗光的样子准备上下一节历史课。
历史老师的上一节课就在隔壁班上,所以一下课就提前进了八班的教室。
看着八班学生的这副样子后,她在讲台上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学校排课的时候怎么能把体育课排在她的课前面呢。
上完体育课,这群孩子还能听得进去历史课吗?
所有人都没什么精神在课堂上回应历史老师,这更加滋生了历史老师对于学校排课的不满。
哦,只除了一个人。
乔芳束拿着笔的右手在书上记着笔记,眼睛瞥向坐在自己旁边的孙醒禾……
这个人的精力好像永远用不完一样。
课堂上除了历史老师的声音,就是他的声音。
还记得刚开始各科老师还不认识人的时候,都把孙醒禾当成了成绩平平的体育生。
看他在课堂上表现得那么积极还以为是在捣乱,仔细一听才发现孙醒禾虽然表现得像个捣乱分子,但他回答的问题还都说对了。
他就是那种……天才吧。
乔芳束闷闷不乐地记完笔记,抬头看老师的板书。
孙醒禾的书上永远都是只有零星几笔,那些常人听完就忘的内容好像都被他全记在脑子里了。
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