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间,约莫辰时二刻,肃武王府门前那两座威严的石狮子与精甲侍卫前,停下一辆车顶点缀丛花金饰的堂皇马车。
马车前由两匹骏马驱驰,顶端立有一写有“燕”的紫色旗帜,正随着凉爽的微风婀娜飘扬。
路边一二萧柳藤条招展,连同那门前的红梅驱散着冬日的寒意。
一妩媚丽人透过珠帘,看着那熟悉的梅树,以及近在咫尺的朱门,嘴角不觉间微微勾起。
“王妃,肃武王府到了,要不要小人前去禀报一声?”随行的侍卫快步小跑至车厢旁边,低头恭敬道。
丽人眉眼微阖,慵懒的伸展着窈窕的身姿:
“多事,本王妃自有打算,你们在外面等候即可。”
也不知道那负心汉在府上都干些什么。
丽人忽的想起那内媚的妇人来,那涂着深黑眼影的狐媚眼一勾,冷笑一声。
干什么?
这还用想?
“是。”侍卫应了一声,旋即走到了车厢前垂首撩开了帘子。
紫裙丽人淡淡将裹着紫纱手套的葇荑抬起,一边端坐的晓英见状忙不迭起身扶住,弯腰俯身护持着王妃出了车厢。
甄旖站在那久违的朱门前,一手搂在小腹,一手揽着腰,眯着眼睛,红唇掀起弧度。
片刻后丽人扭过头去,朝晓英问道:“王爷都备了些什么贺礼?”
晓英拎着大红礼盒,闻言打开朝里飞快瞄了一眼,如实答道:“是一支墨玉做的毛笔,还有翡翠砚台。”
甄旖冷淡“嗯”了一声,没有多大意外。
毕竟是祝贺孩他爹大考夺魁,送些笔砚很正常。
而且这些也都是名贵之物,宋律也是上心了。
甄旖拿出铜镜不停收拾着那钗珠连缀的云髻,以及面上恰到好处的妆容。
一面打理,一面等着晓英上去叩门。
“王妃,这儿还有王爷备的礼物。”一侍卫后来赶上,手里掂着一兜子东西赶忙道。
甄旖眼神一瞟,晓英心领神会,拎着盒子走上前去问道:“什么东西?”
“是那五鞭酒的原料,王爷特地嘱咐小人要送到王府上的。”
“王爷怕王妃孕期恶心荤腥,就让小人拿着。”
“这”
晓英欲言又止的瞅了眼王妃,却见王妃明显身子一僵。
但王妃最后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晓英心里暗叹一声,将那紧紧包裹的布袋接了过来,旋即走到门前叩着那金兽嘴中的门环。
得,王妃平常就菜,现在估计哭都哭不出来了。
叩叩——
甄旖轻呼一口气,转而将指节顶在鼻下,轻咳一声,面上冉起两朵红花。
她自然清楚那五鞭酒的作用。
但那畜生身子也要紧,不能不补。
甄旖不停的捋着裙摆上的褶皱,或是整理着脖间的狐裘。
好像感觉怎么弄都不大满意。
吱呀——
朱门推开,从中走出一个驼背的老头,看见外面那妩媚妖艳女子之后愣了愣。
擦,这燕王妃怎么敢一个人来找少爷的?
“老爷爷,世子殿下大考夺魁,我家王妃代王爷上门道喜。”晓英退后两步,颇有礼数的作福轻声道。
老薛不着痕迹的看了眼紫裙丽人已经颇有规模的小腹,心里叹了口气,将朱门完全打开。
“王妃快请进,少爷就在内府。”
“您说说您来也不知会一声,我们也好安排一下不是?”
甄旖迫不及待的迈着步子,摇曳水蛇腰朝里进去,但也没有不把这个家仆放在眼里,仍是淡淡道:“王爷临时有事,也没必要劳烦世子心神,本王妃也不在意那些。”
晓英见王妃走的匆忙,也一路小跑着赶了上去。
“王妃请便。”老薛转身将大门关闭,钻进了自己的小屋,抽着旱烟。
旋即躺在摇椅上,随手翻开一页《银瓶梅》,啧啧称奇道:“少爷真是神人。”
“这么个蛇蝎美人调养的跟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似的。”
“呼——”
老薛吐了口烟圈,转而眼神变得深邃,不复市侩。
“但也不知道这个种生下来,到底是好是坏。”
“万一将来”
“啧,不好说,不好说。”
一圈圈烟气往外冒着,老薛眸子微眯。
塞了一茬又一茬的烟草,那苍老的面孔缩在烟圈里,尽显沧桑。
他是真不想少爷卷入那铁血无情的皇家屁事。
就以这个孩子来说,现在仍是个未知数。
若是大周稳定,那西北自然也会安定。
到时候皇位多半就在几位皇子之间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