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嘴,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
如果阿娘还在就好了。
有记忆起,淑姜就没见过阿娘,别人家的阿娘都会搂着自己的孩子,柔声细语,若是淑姜的阿娘还在,或许会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她。
翻来覆去想了一会儿,淑姜又再度睡去。
第二日天未亮,淑姜就被叫了起来,打理了一番,门外一声长哞,淑姜知道,是丘叔的牛车到了。
这一刻,淑姜本是不舍的,可看到吕尚严厉的目光,淑姜又有点想离开了。
离开阿爹,离开大商邑,或许她就能找到答案,去解释她身上发生的一切。
“阿淑,记住,出门后千万不要乱说话,尤其到了岐周以后,在贵人们面前说错话,我们两个……我们两个都要割鼻子的!”
长兄如父,吕奇说出了严厉的话,可威慑力却远不及边上不说话的父亲,淑姜点点头,临出门时,终是依依不舍地回了头……
那一瞬间,淑姜看到吕尚的眼眶微红,表情不再严厉,眼中满是不舍。
“去吧,路上听阿兄的话。”这一次,吕尚的口气不再严厉,只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忧心忡忡。
牛车很快出了大商邑,郊外无边春色,花海如霞,渐渐冲淡了愁绪和疑虑,淑姜毕竟还是不知愁的少女,心情很快跟着鸟雀跃上了天。
“阿兄,阿兄,岐周是怎么样的,有大商邑那么大吗?”
淑姜张开双手,比了个姿势。
“我哪知道,我也是第一次去。”
岐周是周国的大都,是不是也像王都朝歌那般宏伟壮丽?
当然,淑姜没去过朝歌,关于朝歌的一切都是听来的。
按阿爹的说法,他们家是被征调入大商邑的屠户,比农户还低等,没有资格去朝歌,好在大商邑离朝歌不远,即便不能去,去往朝歌的诸侯、以及随行的贡品都会路过大商邑,让人大开眼界。
每当这个时候,淑姜会特别想出门玩,可越是这个时候,阿爹就越管得严。
“岐周虽是大都,但和朝歌完全不同。”赶牛车的丘叔凑了话头。
丘叔一家住在淑姜家隔壁,丘婶也时常照顾淑姜,毕竟吕尚和吕奇都是男人,总有不方便的时候。
远亲不如近邻,两家也算是自己人,故而淑姜在丘叔面前也无顾忌,她开心地爬过去,靠近坐驾,“丘叔,你去过吗?给我说说……”
丘叔缓了缓缰绳,放慢了速度,“阿淑,这样危险,来,坐稳了,叔跟你说。”
吕奇在淑姜身后摇了摇头,便随她去了,少了淑姜,他正好可以四叉八仰地躺在牛车上。
“这岐周啊……”丘叔挥了一鞭子,悠悠道,“我也没去过。”
淑姜噘了噘嘴知道丘叔在逗她,佯装不开心地撇过头去。
其实呢,不知道也没关系,她总要到那里亲眼看一看的,留一份神秘感也好。
“岐周和这里可不同,你看,我们这边离山远地很,这岐周却是靠着山,虽说是在山阳,可日出日落时,还是会被大山的影子遮去许多地方,这呢,还算是好的,那些犬戎、羌人什么的,都喜欢躲在山阴处,终日被大山的影子遮着,唉,我也没去过,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丘叔终是嘀嘀咕咕说起了岐周的情况。
淑姜听了,左看右看,前看后看,花海树林皆沐浴在阳光下,清溪闪着粼粼波光,她实在想不出被山影遮住的大都是怎样的?
“还有啊,听说周国人都喜欢穿黑沉沉的衣服。”丘叔说着回头看了眼淑姜,“到了那里,你可就没花衣服穿咯。”
淑姜身上的窄衣长裙,是明亮的橘色,用墨绿色线勾勒出整齐的菱格,这是节日时才能穿的衣服,平日里,淑姜穿的是没有花纹的素色衣裙。
吕奇本是不让她这么穿的,说是到了岐周再换好衣服也不迟,可淑姜按捺不住,小女孩哪有不爱美的?
“不过啊,岐周也有好的地方,听说那边长着许多奇花异草,树木比我们这儿高多了,像郊外社树这般粗的,听说在岐山还算是小的,这树多了,鸟就多,伯劳啊,云雀啊,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鸟,叫起来可好听了。”
恍惚中,淑姜觉得自己似乎到了岐山,爬上了那比社树还要粗壮的大树,树冠直入云端,云上百鸟环绕,翩然起舞。
翠绿之中,忽而起了一团火,那焰火不烈,柔和温暖,好似她身上衣服的颜色,随即,一滴清露自叶尖滑落到她手上,耳边是一声无与伦比的曼妙清吟。
“是凤凰,那里有凤凰。”
牛车一个颠簸,淑姜身后的吕奇立时弹了起来。
“阿淑,你又在胡说什么!”
吕奇的声音有些气急败坏,偏又不好明着训。
眼前奇妙的景象烟消云散,淑姜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丘叔稳了稳牛车,则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