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淑姜,南宫括那一张黑脸似乎更黑了。
淑姜隐隐觉着,这位括哥哥应是想歪了什么,连忙解释道,“我……我挖到了一面小镜子,后来,二公子找到了我。”
边上的人皆是听得云里雾里,南宫括也不多话,牵起淑姜径直走了。
“南宫括!”
“狂——”
“公子,这……”
“无妨,我们走吧。”
背后传来姬发和熊狂的对话,淑姜一时间只觉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两边的关系变得更为紧张了。
上马车后,南宫括又打量了淑姜两眼,淑姜这才发觉,自己不仅手上全是泥巴,裙摆、膝盖、袖口等地方也沾了泥巴,她毕竟力气小,挖着挖着,不由自主地就跪到了地上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跑到丰邑外面去了?”南宫括口气中带着无奈,像是一名舍不得责备女儿的父亲。
淑姜犹豫了下,想着他是盟友,便原原本本把事情说了出来。
“你到是机灵,知道去丰邑外找摊贩,镜子给我看看。”
淑姜乖乖递上了镜子,南宫括左看右看,这镜子除了新的诡异外,也看不出什么来,镜子的式样也是最普通常见的那款。
南宫括想了想,拿出半截乌木铍,放在铜镜上,淑姜这才发觉这乌木铍下方镶着一圈玉,只是这玉乌黑乌黑的,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琰玉。”见淑姜好奇,南宫括将乌木铍尖头对准自己,掉转头来给淑姜看,并解释道,“世上有两种玉可引灵气,一者韶玉,一者琰玉,韶玉为巫者所用,这以后阿菀会和你说的。琰玉则为方士凡人所用,我这乌木铍是特制的,再加上琰玉,可以对付不少妖物。”
“大哥哥……不是妖物……”
“也是,妖物惧怕铜镜,怎么会给你这玩意。”南宫括说着把铜镜还给了淑姜,而后脸上闪过一丝古怪,有些吞吐道,“那个……姬发……没对你怎样吧?”
听着南宫括的问话,淑姜的脸热了起来,心中莫名升起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耻感,她模模糊糊知道南宫括想问什么,于是连连摇头道,“没有,就是他找到了我,送我回来……”
“咳,那就好,姬发这个人,和乔姒不清不楚的,你以后离他远点。”
淑姜点点头,脑中突然闪过姬鲜抱着若风的情形,她没再言语,只是心里忍不住想,是这种“不清不楚”吗?
确认淑姜无恙,南宫括脸上又恢复了笑容,“你这一身泥地回去,我可没法和阿菀交待,一会儿去学宫找人帮你整干净。”
马车到了学宫附近,南宫括带着淑姜从后门溜了进去,没惊动召叔母。
侍女们很快帮淑姜擦干净了手脸,又给她换衣梳头,淑姜看着自己做的青衣被拿走,不免有些着急。
南宫括拍拍她肩道,“没事,她们会弄干净给你的,现在,我们去见周国最有学问的人。”
淑姜知道,在南宫括心目中,周国最有学问的人是姬旦,按南宫括的话来说,姬旦即便现在不是,将来也一定会是。
进了姬旦的书房,落座时,淑姜不小心被裙摆绊了下,姬旦看似文质彬彬,反应到不慢,一下子就托住了淑姜的胳膊。
淑姜一张小脸又是红了起来,今天的自己好像总是失误,只是这也不能怪她,侍女寻不到小衣服,给她的衣裙皆是大了一号,一不留神,就会绊着。
南宫括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姬旦却是坦然出手,坦然收手,全无杂念。
南宫括耸了下肩,起了个话头,“阿旦,上次我们走后,阿菀有再说过什么吗?”
“有,只是她也不确定,这事你还是别问了。”
“阿旦,你这就不够意思了。”
姬旦微微一笑,“你心里不是有定见了吗?纵然如你所猜,眼下静观其变才是最好的,毕竟,事情还没摆到台面上来。”
淑姜听着两人的对话,约是有些明白,是在谈论她被巨蟒袭击之事,但诸如“如你所猜”、“还没摆到台面上”她就不太明白了。
而见淑姜困惑,姬旦和南宫括皆是默契地住了口,南宫括转过话题道,“阿旦,你不够意思,咱们可够意思,阿淑,给他讲讲你方才遇上的事。”
淑姜点头,又将事情说了一遍,她也想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如何,阿旦,此人是妖是鬼?”待淑姜说完,南宫括便迫不及待问了起来。
淑姜忍不住瞪了南宫括一眼,默默吞下了“大哥哥不是坏人”这句话。
看出了淑姜的不满,姬旦替她解围道,“能化身青鸟,又赠铜镜,应不是妖邪,只是这青鸟只有阿淑才能看见,确实有些蹊跷。”
淑姜低了头,弄了下衣角道,“四公子,那大哥哥说的……‘玄霄’是什么……”
“是天宫,确切来说是指天宫所在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