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河流摆荡的行径,再根据地势开挖河道,并保留原有河道应对洪灾,以及再度可能发生的“龙翻身”。
至于那些为了利益,违背天地运行随意开凿填埋河道而酿成的洪灾,虽曰天灾,岂非人祸?
霹雷划过天际,长达数里,仿佛云中也有一条神龙在翻身,众人皆停止了议论,屏住呼吸,无比敬畏地凝视这天翻地覆的一幕。
此际,远处倏忽急掠来一道身影,好似搏击风雨的海燕,待来人到跟前,淑姜才看清是小怜。
“邑主,我是来替主人传话的,主人请邑主回薄姑静候。”
“费先生如何了?”
小怜面上凝重,口中却道,“主人无事,足以自保。”
“那佳邑宗和盈邑宗呢?”
“无事,正在空桑救治费侯。”
“小怜,费侯到底怎样了?”
小怜抹了把脸上的雨水道,“还是请邑主先回薄姑,小怜自会给邑主一个交待。”
回到薄姑城,虢小小很快就收拢了各方消息,幸灾乐祸地同淑姜道,“邑主,你是想先知道薄姑城发生了什么,还是空桑发生了什么?”
“我想薄姑城应该没有发生什么才是。”
“邑主明鉴。”虢小小愈发嬉皮笑脸,“青阳夫人派阿寻宁雨,我都照办了。”
淑姜有些怀疑地看着虢小小,虢小小笑得更灿烂了,“邑主以为我会同她起冲突?她又不一辈子住薄姑,哄得她走了,还不是咱们想怎样就怎样?”
淑姜也忍不住笑了,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对了邑主,说起来还要感谢杨戬那小子,要不是他故意露出行踪,这个阿寻也不会如此轻易离开薄姑。”
“那空桑呢?费侯那边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还能怎么回事?报应呗,费邑正是费来指使人杀的。”
淑姜闻言不禁有些发懵,溯洄分明是为寻找杀害玉瑶的凶手,怎么又扯上费邑正了?
“事情是这样的。”虢小小也不卖关子,干脆道,“小怜向我承认,她确实和??侯有联系,也是??侯安排在费仲身边的,她的任务不是刺杀费邑正,而是逼费邑正回费国,因此费邑正身上有她留下的伤,却非致命伤,可费来认为这是陷害邑主的好机会,所以就指使人给费邑正补了一锥……”
“用玄铁锥?”
“正是。”
“那玉瑶呢?”
“小怜也不知道,但我猜应该是杨戬干的,供奉在活谤木前的玄铁锥多半是被掉了包。还有黄河突然改道,应该也是这小子弄的。”
淑姜点点头,这恐怕是最接近真相的推测了。只说到这里,淑姜不禁又想起件事,“那些田地被淹的曹国人怎么办?”
“邑主,曹国的事,咱们手就不要伸这么长了,再说了,这些人可不无辜,当初羽山槐就劝过,强行改道并非长久之计,应该保留故道以防不测,结果这些人不听,就为多占点地……”
“话虽如此,可我想阿胜不会不管的。”
“邑主真是神了,这都被邑主料到了,他不仅管了曹国的,还管了费国的。”
“费国受灾也很严重吗?”
“费国海水倒灌,索性不种田,哪来的受灾,不过曹国受灾,费国人难免担心年尾粮食短缺,所以啊,年初那些逃往费国的大氏族们又回来了,还偷偷挟带了不少费国人。”说到这里虢小小颇为忿忿,“他们到是两头赚。”
“还带了费国人?”淑姜面色凝重起来。
“是啊,邑主打算如何处置,灾民也就罢了,就怕内中有奸细。”
淑姜沉吟片刻道,“暂时安置下来吧,这些大氏族向来欺负外人,费国人宁可忍受欺负也要跟来,想必在费国吃了不少苦,只接下来,必须守好边境,不可再收容费国人。”
虢小小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应道,“邑主放心,我会看好季胜,到是邑主,若朝歌偏向费国……”
淑姜苦笑,“不急,公子眼下有场硬仗要打,我想等他归来,朝歌的消息应该也到了……”
淑姜回城时,姬发就出兵了,得知费侯被饕餮噬魂,以及黄河突然改道,姬发当机立断开赴逢国,并派人火速联络攸国,共同牵制??国与莱国。
当初黄河强行改道,姑幕南境时常被淹,眼下这片大地不再有水患之忧,莱国定然不会错失良机夺回此地,若不能助费国保下这块地,淑姜便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
正想着,忽听阿菘传报,“邑主,外头有人自称望先生的门客,名唤阿伍,想要求见邑主。”
淑姜知是伍吉,当下让阿菘将人领到偏院。
第一眼见到口眼歪斜的伍吉,虢小小差点笑出声来,可下一刻她就笑不出了,只见伍吉向淑姜行礼道,“伍吉是来向邑主辞行的,家母已于昨晚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