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内是无边的寂静。
门口守着的佣人里有耳目清明的,听了后楞在当场。
身后伺候的钟管家手里的餐纸轻飘飘地掉在地上,一贯细心的他都不曾发现。
秦宇文事业较忙,并不是天天在场,今日只剩陈苒,目瞪口呆地听着。
每个人心思皆不同,但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蔺苏的手在桌底一下一下地发着抖,嘴上却道:“我不知道沁姐这话的意思,或者沁姐你说话小心点呢?”
秦沁珏犹觉不够,继续开口:“我能为我说的话负责,弟妹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既然叫我一声弟妹,麻烦你尊重我,没有凭据的事少乱说!”
秦沁珏平庸的脸上露出神采:“你是要凭……”
秦老爷子还想再制止,却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他的身体本就不好,如今被这么一激显然是旧疾犯了。
“秦沁珏,你够了。”
秦司湛喊出她的名字。
嗓音里在没有一丝亲情,只剩下无尽的冷漠。
这种感觉叫秦沁珏愣了愣,当即闭嘴。
然而这时候在座的陈苒却反应过来了。
今日秦宇文不在,夫妻二人里只剩下她一个,她可不能叫自己女儿被欺负了!
“好哇,蔺苏,我就知道你是个风流成性的女人,不然也不会先上车后补票,没想到居然胆子大到盯上了我女儿的未来老公,呵呵,这么看来,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司湛的都……”
她的话没说完,脸上狠狠一痛,原来是有人泼了她一头的热汤。
是谁?哪个大胆的杂重?居然敢泼她?
陈苒忍不住惊叫起来,边叫边骂,直到发现动手之人后愤怒变惊愕。
“司,司湛……”陈苒惊疑不定,“我是在为你说话啊,你怎么?”
这人知不知道好歹啊?怪不得老婆让他戴绿帽!
“闭嘴。”
哪知道面对她的惊疑,秦司湛只厌恶地吐出这两个字。
众人都听说过他在商场上模样,但在这个家里,从来没人见过他竟如此生气。
即使连天不怕地不怕的陈苒都被吓得安静下来。
终于,秦老爷子咳嗽完,目光冷冷地看向秦沁珏:“你是想搅得家宅不宁?”
“我没有。”
在准备揭开这件事时,秦沁珏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在秦老爷子的逼问下,她仍感觉到一丝委屈。
明明是蔺苏的问题,为什么要怪她?
她余光扫过秦司湛,竟在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厌恶之色。
厌恶她?为什么不厌恶蔺苏呢?那一瞬间,秦沁珏丧失了全部的力气。
秦老爷子打量了周围一圈,被他视线扫过的人都选择了避开,就连秦沁珏也不例外。
片刻后,他宣布:“继续吃饭,有私事自己私下交谈,谁再敢打断早餐,我要她的命!”
可惜经此一役,在座的各位都没有了吃饭的心思。
澳大利亚运过来的鱼子酱终究没发挥出它的作用,直到晚餐结束都没有人尝上一口。
桌子底下,之前因事发时匆忙分开的双手,蔺苏察觉到秦司湛没有再继续握住的打算,她眨了眨眼睛,强忍住满腹难过。
秦沁珏失魂落魄地坐回原位,想看一眼加百列,后者却垂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早餐结束。
秦老爷子对钟管家使了个眼色,于是钟管家会意地找借口拦住了其他人,让秦司湛和蔺苏这对夫妻先走。
如果按正常安排,两人已在去秦氏的路上。
但今日发生了这件事,一向重视工作的秦司湛居然也翘了班。
他领着蔺苏往房间走去,一路上没有对话,蔺苏好几次欲言又止,发现前者没有谈话的欲望便也失去了勇气。
直到来到主卧,关上房门。
蔺苏再也受不住,终于说道:“司湛,我和他真的没有发生过任何亲密的事,沁姐一定是误会了。”
两人似乎也算不上朋友,蔺苏实际只把加百列当成个消遣。
她以前不注重男女关系,自然没察觉到和别的男人过于亲密,令人误会,但如今已经初尝情爱,只想跟心上人做出保证。
“加百列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喜欢的另有其人……你知道是谁。”
蔺苏这性子不擅长说实话,说到这里便没有再继续,秦司湛的目光却已经柔软下来。
“我知道。”他耐心回复。
高大的青年伸出手去,轻轻摸了下她的脸。
蔺苏瞬间欣喜起来,但这欣喜之情只一会儿又消失了,她压低眉眼:“爷爷会不会也误会了?万一爷爷信了沁姐的话,觉得我真和加百列有关系,怎么办?对我印象岂不是特别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