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鱼依旧在不辞辛劳地于各式箱笼间穿梭翻寻,袁红烧则在一旁,耐心地静观其变。
终于,在一番辛苦搜寻后,任小鱼如释重负地轻舒一口气,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闭目养神的猫婆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幕,适时开口问道:“这位青年才俊,平日里可有什么特别的爱好?”
妙手竹略一思索,想起了从何六那里听来的消息:“他平日里喜欢喝酒。”
猫婆闻言,缓缓转向任小鱼,向他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点头。
任小鱼未置一词,转身便携着刚搜集齐的药材向后方走去。
袁红烧望着任小鱼搜集的药材,每一味都数量极少,加在一起也不过一小撮。
更令人称奇的是,任小鱼并未将这些药材拿去煎煮,而是细细研磨成粉。
随后,他揭开一个坛子的盖子,瞬间,浓郁的酒香弥漫开来,醉人心脾。
任小鱼从容地从坛中舀出一碗酒,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将药粉缓缓倒入酒中,轻轻搅拌,动作娴熟而优雅。
酒香与药香交织在一起,愈发醇厚诱人。
任小鱼端着酒碗走到床边,轻轻扶起李苍白的头,将这碗特制的药酒缓缓喂入他口中。
李苍白饮下药酒后,还未等头放回枕上,便猛地一阵咳嗽,胸口一阵起伏,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但紧接着,他的双眼猛地睁开,恢复了神智。
一睁眼,李苍白便喃喃自语:“要下雨了,寅时一刻。”
言罢,他才开始环顾四周,陌生的环境,还有两张陌生的面孔。
当目光触及袁红烧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声音颤抖:“师姐,你终于醒了!”
袁红烧瞪大眼睛,一时有些茫然,只机械地点了点头。
李苍白从师姐的眼神中读出了一丝异样,沮丧地说:“师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袁红烧轻轻摇头,那动作既像是在否认又像是在确认。只是这一摇头,耳朵上的耳坠随之摇曳,那是李苍白又一次下山归来时特意为师姐挑选的礼物。此刻,这耳坠在李苍白眼前一闪,他的心顿时酸楚不已。
“你的伤势如何?”袁红烧岔开了这个尴尬的话题,关切地问道。
李苍白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被包扎好的伤口,思绪飘回了自己受伤的那一刻。
回想起师父误伤自己后,竟不顾自己死活,独自逃离,他的心中又是一阵酸涩。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仔细端详着自己的伤口,随口问道:“我睡了多久?”
“还不到一天。”妙手竹回答道,“你伤的很重。”
李苍白看到自己的伤口已经接近愈合,以为自己已经昏迷了数日,不禁惊奇于自己伤口恢复的速度。
妙手竹没有提及袁红烧献血之事,而是指了指任小鱼和猫婆:“我们现在在他们二人的医馆中。这位是任小鱼,这是猫婆婆。”
“原来是二位神医的救命之恩。”李苍白说着便想起身行礼,却被任小鱼一把按住:“你的命暂时保住了,但仍需多加休养。”当然,没有人告诉他,他的伤势其实已经无药可救。
“多谢小鱼神医!”李苍白在床上坐起身,拱手行礼,又转向猫婆。
猫婆见状说:“李公子不必客气,”接着猫婆问道,“老身想请问你刚刚所言何意?看天色晴朗,你如何断定寅时有雨?”
李苍白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那样的话。
于是,他向猫婆解释了自己预测天气的能力。
“原来如此,老身明白了。”猫婆说着,走到门口,抬头望向夜空,“原来也是一种预测啊。”
猫婆凝视着繁星点点的夜空,过了一会儿,又缓缓开口:“总有人来找我算命,少有人来此处治病,没想到今日来的病人却比我会算计,真是讽刺啊……老婆子我道行尚浅,但也能窥见一二。恐怕明日寅时,到来的不仅仅是大雨。”
妙手竹也走到门口,与猫婆一同仰望夜空。
“原来如此,既要下雨,又要有事发生啊。”妙手竹感叹道,“虽然与王守株那个老狐狸约定在雨中一决高下,但我料定他不会遵守约定。”
“偷袭啊……”猫婆淡淡地嘀咕道。
“偷袭”二字在李苍白耳中格外刺耳,他不禁回想起在虎头山上的那一幕。师父面对妙手竹的追问,一言不发,甚至试图以偷袭作为回应。
再想到这两年来,师父对自己的疑问总是隐瞒搪塞,从未正面回答过。每次都说是为了他的剑术修行,或是有他自己的道理,但现在看来很可能全都是谎言。
他之前也曾问过师父为何只有在雨天才会现身,师父总是避而不答。如今他才明白,原来师父只有在雨天才能恢复内力。
师父只是在躲藏而已。
他琢磨着猫婆刚刚的话,虽然不愿相信,但心中已然明了。师父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