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苍白矗立原地,思绪不由自主地翩跹于往昔的云烟之中。
那时的他,心怀剑术至高之境的炽热追求,闻霍九剑——霍剑侠之威名,便怀揣满腔憧憬,毅然踏上了虎头山的征途。
那日,亦是风雨如晦,电闪雷鸣。
正是在这混沌天地间,李苍白亲眼目睹了霍九剑的陨落,他化作了王守株剑下的一抹亡魂。
而也正是那一日,命运的笔触轻轻一挥,李苍白被王守株收入门墙,成为了其弟子。
此刻,李苍白心中恍然,难怪程金提及那强盗剑柄之上的“一”字标记,他曾在霍九剑的剑上也见过这相同的图腾。
命运的巨轮,竟在不经意间再次缓缓转动。
李苍白凝视着再次被制服的强盗头子,不禁脱口而出:“你是霍剑侠的公子?”
强盗头子闻言,满脸愕然,抬头问道:“你识得家父?”
“霍剑侠之名,如雷贯耳。”李苍白由衷赞叹。
诚然,霍九剑虽技逊一筹,但在虎头山上,他从未有过丝毫怯意,光明磊落,令人敬仰。
“只可惜,我之剑术与家父相比,相差甚远。”强盗头子霍格羞愧地低下了头,“我乃霍九剑之子,霍格。”
至此,霍格算是完成了正式的自我介绍。
李苍白已放下了手中的竹竿,段兰亭也收剑入鞘。
“霍少侠,失敬了。”李苍白拱手行礼,语气客气。
这位霍格霍少侠,面容之上镌刻着岁月的风霜与内心的坚韧。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自父亲惨遭剑妖毒手之日起,我的生命便只剩复仇这一唯一使命。我毅然接过了一合派掌门的重任,日夜苦练武艺,只为有朝一日能与那剑妖正面交锋,为父报仇。”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从他的话语中,能真切地感受到那份刻骨铭心的仇恨,犹如熊熊燃烧的火焰,炽热且永不熄灭。
李苍白微微皱眉,心中也感叹命运的无常,继续问道:“那你为何会变成这般半人半虎的模样?”
霍格苦笑一声,笑声中充满了无奈与自嘲。他缓缓说道:“我深知自己与那剑妖相比,实力相差犹如云泥之别。但复仇的渴望犹如一团无法熄灭的烈火,在我心中日夜煎熬,将我的理智一点点吞噬。父亲生前曾提及霍家藏有一颗神秘丹丸,据说服下后功力能大增,那是他机缘巧合之下从一个神秘古老门派所得。父亲未曾服用,也一直告诫我们不许触碰。然而,为了复仇,我已顾不上那么多,翻遍了家中每一个角落,终于寻得那颗丹丸,毫不犹豫地吞了下去。”
说到此处,霍格微微昂首,望向远方,眼神中透着一丝决绝,仿佛即便知晓这是一条充满危险与未知的不归路,他也绝不回头,哪怕粉身碎骨。
任小鱼在一旁静静地聆听,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像是想起了什么关键之事,急忙说道:“那丹丸可是名为‘兽元丹’?”
霍格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转过头看向任小鱼:“似乎正是此名……不过,你怎会知晓?”
“我曾听我师父提起过。”任小鱼回答,他朝着李苍白继续说道,“这丹药乃是色味上人所制,可以说是他的一样试验品。虽服用后能在短期内让功力暴增,但其副作用极大,会让人迷失心智,陷入狂暴状态,对身体的损害极大。” 任小鱼一边说着,一边若有所思,“我刚刚隐约想起师父曾经说过这么一种能让人呈现兽态的丹药,师父曾教给我暂时消除丹药影响的解药,所以才在霍少侠身上试了一试。”
任小鱼说到这里,想到师父已经仙逝,心中不禁又是一阵失落。
“原来如此,亏我霍家将这药丸视为珍宝……”霍格再次叹息,脸上的疲惫之色愈发浓重。他接着讲述自己的经历:“我带着三位弟子踏上寻仇之路,谁料途中厄运连连,钱财竟全部丢失。我们一路风餐露宿,饱受饥饿与疲惫的折磨。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无奈之下,我才出此下策,只想弄些钱财来缓解眼前的困境,好继续踏上这艰辛的复仇之旅。”
霍格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与无助,为了复仇,他已然舍弃了许多,甚至不惜违背自己曾经坚守的原则。
那坚定而又迷茫的眼神,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这次无需段兰亭提醒,李苍白主动提出要赠送霍格及其弟子一些银两作为盘缠。
霍格坚决拒绝。
李苍白也不再强求,既然内情已经说明,李苍白和段兰亭便唤醒霍格的三位弟子,邀请他们一同前往程金家吃晚饭。
这次霍格没有推辞,毕竟他们也要好好向程金道歉。
当李苍白、段兰亭、任小鱼与霍格等人一同回到程金的农家小院时,程金的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自己请来的救命恩人非但没解决问题,还和强盗们和和气气地一同来到自己家里,这让程金大惊失色,以为是引狼入室。
待到知晓事情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