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璇咬着唇,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我不知道要去哪儿,但我只知道我不要再住在你家,承受你妈妈这样的侮辱!”
“我代替我妈妈跟你道歉!”
雨声很大导致霍绍珩只能大声喊才勉强听到声音。
但是黎璇显然不听,肩膀头子在霍绍珩的手掌心不断的挣动,“道歉也没用,我再也不要承受这种羞辱,绍珩,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想要在一起却这么难?”
“现在全世界都在反对,你呢,你是不是也要听你妈妈的话,彻底把我抛弃?”
眼前的人是霍绍珩爱了多年的人,怎么忍心这样做。
“傻姑娘说什么糊涂话。”
“如果你不想住在我家,那我就带着你去外面住!”
“总之,只要我还在一日,一定给你遮蔽出一个天地,让你不用承受风雨的侵袭。”
“能去哪里呢?”
“绍珩?”黎璇抱着胳膊,冷雨浇透了身体,衣裳紧紧的贴上皮肤,又湿又冷的感觉糟糕透了,“我们还能去哪里?”
“如果全世界都唾弃我,你还愿意忠诚我们的感情,继续和我在一起吗?”
“你会不会因为关鱼要离开所以抛下我去找她?”
黎璇直白的问出内心的恐惧。
“不会!不会!”
其实霍绍珩自己也没答案,可是在此刻,在当下,看着黎璇那满是破碎受伤的眼睛他只能这么说。
黎璇放下心头巨石,放肆的在雨帘中痛哭!
霍绍珩揽着她,两人在雨帘中踽踽而行,渐渐的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一颗雨点从天空失重下落,倏的在鹿幼白的掌心炸开一朵水花。
鹿幼白转身看向关鱼。
“下雨了。”
“不知道下雨影响不影响捉竹牛,咱们去地里看看吧。”
“好。”
关鱼也担心影响到今晚的销量。
正好他们做好了一批竹牛,将竹牛倒入不锈钢大桶里面盖好盖子,关好厨房门,两人一人带着一把伞,坐上面包车直奔稻田。
抵达稻田,脚掌落地,地上的积水已经有浅浅一个鞋底。
远远看去,稻田里捉竹牛的人丝毫不见少,这么多的人竟然冒雨在捉竹牛。
八十年代的人真的好勤劳啊。
鹿幼白见张平距离最近,手扩在嘴边做喇叭状,高喊,“陈平——”
陈平听言直起腰,放下手里的竹牛丢到水桶里面,把塑料水桶盖好盖子,手扶着满载竹牛的水桶就往地头走。
“鹿姐姐,关姐姐,你们怎么来了?”
关鱼见他满脸满身被雨水浸透,伞朝着他倾斜了大半。
陈平咧嘴笑,将水桶放到了三轮车上。
“谢谢关姐姐,我没事。”一抹脸上的雨水,掀开湿漉漉的眼皮就问:“下这么大的雨你们怎么来了?快回去,放心好了,虽然下雨了,但是我们该送多少竹牛不会比昨天少。”
“你们下雨还捡竹牛都淋成这样了,我们作为老板这不是心疼吗?”
“不碍事,都是庄稼人,哪儿有那么金贵,您是不知道有时候要抢种稻子,我们经常在稻田里插秧就是插一整天,回家脱衣服的时候,身上的皮都被泡皱了。”
鹿幼白听的皱眉。
她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这样承受苦难。
“不成,我看不过眼,你帮我统计一下一共多少人,我这就去供销社买雨披,这样不用泡在湿衣服里面。”
“还有,晚上去我们的小院儿吧,今晚聚餐,好好的犒劳犒劳你们,大家伙帮我们忙活一天了,我们请客吃好吃的!”
听到这个张平一乐。
“这个成,放心好了,晚上一定准点到。至于雨披还是算了,都是庄稼人不会穷讲究这些。”
“在您眼里我们是给您干活,但在我们眼里是给自己干活哩。”
“毕竟您两位一个子也不少我们的,每天都是当下结算,这样好的活计我们求都求不来呢。”
话是这么说但鹿幼白打定了的主意绝对不会更改。
不然她总是有种罪恶感,觉得自己是剥削农民阶级的万恶资本家。
“别管了。”
“你继续去干活吧,别偷懒,不然你妈妈又要削你。”
“好。”
张平离开了。
鹿幼白和关鱼跳上面包车直奔供销社。
一共有十几个人在捡竹牛,但是鹿幼白未雨绸缪,一下子买了二十多件雨披。
“买的太多了吧。”
关鱼问。
“用得着,咱们早点备上,鱼鱼,你觉得咱们要想把生意做大做强需要什么?”
“更多的人工。”
“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