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先激动的人是他，先冷静的也是他。
手腕被肖朗松开，苏唯看到他的眼睛是猩红色的。明明他比她高出一大截，力气也大了一大截，甚至是他把她按在车门边压疼了，可这个男人眼眶一红，她竟生出了一种她欺负了肖朗的感觉。
真狡猾。
苏唯的嘴唇抿了又抿，犹豫再三，轻轻低下头：“抱歉。”
“你不准道歉。”肖朗说话像赌气，“又不是你的错。”
苏唯听着，心里更加在意了。
“你放开我。”她说。
肖朗十分乖顺，不但放开她还退开一步：“我送你回去。”
他又宽又瘦的肩膀从她的视线退出，遮挡消失，现出远处另一个男人的身影。
唐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停车场上，长身而立，姿态轩昂。他隔得那么远，目光却似贴在她身上。
苏唯的身子一震。
“怎么了？”肖朗注意到她异常，扭过头也看到了唐岑。
肖朗给苏唯腾出更多的视野，与她并排而站，神色自若地向唐岑打招呼：“岑总，我们在这边。”
苏唯紧张地横了肖朗一眼。
肖朗悄声道：“你淡定点。”
苏唯瞪他。什么意思？她有什么要淡定的？她们俩又没怎么样！
肖朗背起手笑：“别表现得像在偷吃。”
苏唯不可置信地盯着肖朗，唐岑迈着长腿到了。
她看着肖朗，唐岑一直盯着她，自然看出这两个人在说悄悄话，把苏唯接连的几个眼神也看进了心里。
苏唯感受到唐岑那冰冷的似乎洞悉一切的目光，明明自己没干什么，却也暗暗地紧张起来，好像真做了什么亏心事。
都怪肖朗，讲那些有的没的。
“来看产品？”唐岑问她。
苏唯点头。
唐岑：“不想跟我说话？”
火药味忒重，苏唯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向唐岑走了一步：“岑总也来看产品？”
唐岑：“来看晚霞。”
他是因她那张照片过来的？
苏唯一笑，抬头却见晚霞已然落尽，她有点可惜：“呀，你来晚了一点点，刚才还有的。”
唐岑看她满眼是自己，冰冷的表情回暖：“不晚。你帮我看了。”
苏唯脸一红，又一红。
第一下是因为唐岑，他这样说她很高兴；第二下也是因为唐岑，他都看不到旁边还有别人吗？
虽然她跟肖朗说清楚了，但她并不愿意在肖朗面前秀恩爱。
“晚霞我也看到了，”肖朗凑上来，很主动，“岑总，我还拍了照。”
肖朗热情十足地将手机塞到唐岑眼睛下面，苏唯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喂喂喂，不会吧？
“好看吗？”肖朗对唐岑说话，却笑嘻嘻地望着她，“太漂亮了对吧，让人忍不住按下快门。”
苏唯僵了僵。
不久前在餐厅，肖朗也对她说过几乎同样的话。那时他对着她按下快门，将她的照片堂而皇之地留在手机。
所以，肖朗给唐岑看的是那一张吗？
可即便是不懂摄影的她也能看出，肖朗的那张照片真的拍得很好，也许太好，不仅把她拍得美，更是拍出了爱——替代拍摄者，诉说着对被拍对象的喜爱。
照片是会说话的。
这就是一张会说话的照片，却不是一张合适给唐岑看的照片。
尤其是从肖朗的手机里看见。
她似乎猜对了，唐岑抬起眼看她：“你把苏唯拍得很好看。”
肖朗退开一步，与她站成一排：“岑总的眼睛真好。”
唐岑干脆拉住苏唯的手腕，将她大力拉向自己：“这么明显，怎么会看不出？”
苏唯几乎被唐岑拽倒，直接扑入他胸口。她连忙推着他站直，眼睛不自觉扫向在场的第三个人。
肖朗捕捉到她的目光，微笑着将手机收走，再后退一步，给他们俩让出空间，扮演着知趣的朋友，懂事的下属。
唐岑却不领情，冷笑着继续道：“我若没看出来，你也会提醒我的，否则岂不是辜负这一番卖力的表演？”
说着，唐岑得寸进尺，用手掌住她的腰，当着肖朗的面，将她拽进了怀里。
像另一场更浮夸的表演。
苏唯讨厌他故意拿她做道具，这算什么呢？她想挣开，遭到他更用力的禁锢，苏唯生气道：“你弄疼我了！”
腰上的力气顿时消失，他改了动作，手臂横过她，将她圈在身前。双手一按，她几乎淹没在他的身体里。
动作更加露骨，近乎羞耻。
肖朗的眼神一刻不离地盯着唐岑怀里的她，眼角刚褪下去的红色，迅速翻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