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唯心中一惊,没想到白澜蓝在这种时候还想拉自己下水。
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反驳道:“白澜蓝,你不要血口喷人。你泄露项目信息是公事,得到处分也是秉公办理的。整件事情,我关心的是真相,从没有过你所说的那些心思。”
白澜蓝冷笑:“没有?你敢说你没有猜测过我和小山哥哥?你敢说你不讨厌我?”
苏唯噎住,她跟白澜蓝之间,确实是相看两相厌。
唐岑看他的姑娘如此老实,知她斗嘴斗不过白澜蓝。苏唯刚踏入社会不久,还不知道讲规矩的是讲不过不讲规矩的,这让他越发觉得苏唯需要被好好照顾。白澜蓝的话他听进去一些,他也不是完全没被打动,两相权衡,只有一息遗憾。
唐岑沉声道:“澜蓝,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改,妄图挑拨离间,真让我失望。”
“小山哥哥”
唐岑抬手打断了白澜蓝:“我也想相信你,甚至一度把调查的权力给了你,你是怎么回报我的?直到最后,你还要跟吴越山接触。”
白澜蓝脸色铁青,吴越山听出这不是什么好话,缩在角落拼命降低存在感。
但唐岑还是点了他的名:“吴越山,你先出去吧。辛苦了。”
吴越山左右看了眼,知道唐岑还是想给白澜蓝留两分薄面,低眉顺眼地出去了。
白澜蓝见此情形,知道大势已去,但仍不死心,也顾不得苏唯在场,哭道:“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请小山哥哥原谅我这一次”
白澜蓝的眼眶红透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她求得十分可怜,唐岑阴沉着脸没说话。
苏唯看着唐岑,心中有些担忧。她不知道唐岑是否会被白澜蓝的眼泪所动摇。
毕竟上一次白澜蓝压下梁正浩的信,唐岑只是补偿了梁正浩,却选择了相信白澜蓝,并没有对白澜蓝做出任何惩罚。
人心都是肉做的,十几年的情谊积攒,唐岑也不是真的毫无感情的冷酷之辈,怎么可能不偏心。
白澜蓝见唐岑未动,甚至上前拉苏唯的手,就势要跪下:“苏唯,是我鬼迷心窍了。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你不要拆散我和小山哥哥。”
苏唯忍不住讽刺道:“白澜蓝,你膝盖这么软,干什么都会成功的。”
空气中似有一声轻笑。
苏唯看向唐岑,他依然保持着一副冰山脸,眼神盯着她,仿佛等着她开口放过白澜蓝,他就有台阶下了。
苏唯盯着他的目光,咬牙不松口。
唐岑看了良久,最终说道:“澜蓝,你的过错已经无法弥补。”
“小山哥哥”
唐岑却不让她说下去,只道:“你是否记得,上次骗了我,我跟你说过什么?”
白澜蓝僵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唐岑不再多言,轻声道:“你走吧。”
一句看似轻飘飘的话,瞬间击溃了白澜蓝。白澜蓝彻底绝望,一把瘫坐在地,眼神空洞。
唐岑不愿见白澜蓝如此,拉了拉苏唯,示意她与自己先离开。
出了会议室,两人穿过长长的走廊,唐岑轻叹了声。
苏唯知道他做出这个决定不容易,轻声问他:“白澜蓝什么时候骗过你?”
唐岑沉默了两秒钟,还是告诉了她:“梁正浩的信不是你弄丢的,这件事情我知道。”
苏唯望着他,没想到竟是这件事。
唐岑又道:“我认识澜蓝的时候,她是个非常单纯、非常坚强的姑娘。我们一起长大,我当她是妹妹,自然有些偏心。”
苏唯扁嘴道:“你也知道你偏心。”
唐岑停下脚步,撩了撩苏唯的头发:“这就吃醋了?”
苏唯白了他一眼。
唐岑继续玩她的发丝:“苏唯,澜蓝出身穷苦,我希望她能过得好,过得体面、不想她在人前抬不起头来。”
所以他没有拆穿白澜蓝。苏唯听过白澜蓝的身世,无法评说,只呼了一口气。
唐岑:“于是我决定多给她一次机会,从她手里剥离了工程部的业务类工作,只让她处理一些杂事。我还告诫她,‘欺骗我一次等于十二年的情谊’,所以这一次她再骗我,我便不能庇护她了。”
苏唯愣了愣:“我以为上次你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没有追究她的责任。”
唐岑低声道:“就事论事,也不能算是追究。现在想来,那件事情的处理确实对你不公平。”
但这已经超过了苏唯的预期。她原以为上一回,唐岑在白澜蓝和她之间选择了相信白澜蓝,没想到唐岑竟然在那时就相信了她。
而这一回,若不是唐岑先信了她,也不会让吴越山去当卧底,带着目的接近白澜蓝。
想到这里,苏唯的心里一下子舒坦了,久久压住她的郁闷散开来,如拨云见日,引动她面露微笑。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