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望着台上,贵人们已经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
桑晴和楚墨,还有公玉良一上台,就成了焦点。
三人容颜都甚好,走一起,很是养眼,如一道靓丽的风景,让人挪不开眼睛。
唯一比较缺陷的是,楚墨不会走路。
还有瞎了的眼睛。
那双眼睛半垂着,虽然看不见瞳仁,但眼形生的确是好看。
微微上挑的眼尾,似桃花眼,又不是。
那张脸更是如神祇雕刻般,精致俊美的无可挑剔。
若不是眼瞎腿残,怕是大州城很多少女都欢喜的男子。
哎,果真是应了那句,上天给你打开一扇窗便会为你关上一扇窗啊。
不过,那位长相秾丽的公子是谁?
怎么从未见过?
若是在京州里的,如此长相,不会没有人见过。
而且,乍看,和桑晴竟有几分相似。
不止台下的百姓们有这错觉,台上瞧见他们的贵人们,也生了这等想法,跟桑晴见过的梅夫人,热络地上前跟桑晴搭话。
“桑小夫人来啦。”
她旁边还跟来了几位小妇人,都是上次在潇侍郎府跟她预定衣裳的,还有和桑晴在茶楼喝过茶的夫人。
桑晴行了个礼,“来晚了些。”
“不晚,时间刚刚好。”梅夫人笑着。
“楚将军。”
梅夫人的视线落在楚墨身上,尽管知道他看不见,但还是行了个礼,其他人也跟着行礼。
这是楚墨第一次,出现在公共场合,大家的目光便不由落在他身上久些。
很多女人都有被他冷峻的容颜所惊艳到,悄悄议论着。
有些武官们瞧见楚墨,也是很惊讶,他们这些人当中,有几个儿子是跟着楚家父子去北境的。
并且都阵亡在了北境。
在楚墨回来的时候,他们有去拜见过楚墨,但楚墨因为残废,拒绝见面。
他们知道楚墨心中难受,也就不敢再叨扰,他们以为楚墨迟早会走出来的,可是一等便是两年。
若不是他今天出现,他们怕是要将他给忘记。
他们儿子还在北境安好时,会时不时的给家里寄信报平安,还会在信中提到楚家父子,待他们亲厚,让他们不用担心。
记得最后一次信件中,报的是,不日就可征下北境,可回家团聚。
然而,他们怀着这喜讯等啊等,最后没能等着他们的儿子归来,而是等来了一场噩耗,和他们冰冷的尸体。
虽然皇上都有追封,赏赐补偿他们,可是这件事情,一直是他们心中的意难平。
他们不解,为什么明明说是要胜利了,却突然出了这么大的意外,让征北军损失这么惨重。
用全军覆没来形容,都不为过。
“楚将军。”
见几位大臣来跟楚墨谈话,桑晴与几位夫人就到了一旁去聊。
“下官是申域的父亲,申盛,不知你可否记得?”
在楚墨他们率军去北境时,他和楚墨打过照面。
“申域。”楚墨轻喃,随后点头,“记得,他很爱笑。”
申盛,他的确不记得,但他记得申域,阳光开朗的少年,幽默,会讲笑话,时常逗得士兵们开怀大笑,满身的疲惫都因此消散。
真女兵突袭那晚,楚墨还听到他在外面与士兵们喝酒,开怀大笑的声音。
并谈起了对于回家的憧憬。
可是……
楚墨眉眼浮上阴郁,拳头不自觉紧紧攥起。
申盛见他这样,眼眶一热,有些哽咽道:“是啊,申域这孩子,很阳光很幽默,很会讲些逗人开怀大笑的话来。”
都说女儿是小棉袄,可申域在他们申家,也是个小棉袄。
当场他选择去北境时,他们百般劝阻,可是没有用。
“那楚将军可记得,我儿,陈诚?”
旁边的大臣也哽咽着问,楚墨再次点头。
征北军的士兵,他都记得。
都是陪他们战到最后的勇士,他如何会不记得。
以前,原以为是他们大意,才遭女真兵突袭,现在,方才知晓那些人是锦王的人假扮,他心中的仇恨,就如被千万把剑刺进心脏。
每一把剑,都代表着战死的征北士兵们,他们惨烈的死状,在他梦里一次次出现,惨叫着,嘶吼着,要他给他们报仇。
楚墨没有抬眼,但他听到了几位大臣的哽咽声,他拳头捏紧。
他想安慰他们,可不知如何安慰,那些士兵们的仇还没有报,他如何安慰?有何颜面安慰?
公玉良是在他们旁边的,看着大臣们在楚墨跟前,湿润了眼眶。
心情都不由跟着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