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蔚蓝万里,周遭春暖花开,寸心无端生出欣喜,张开双臂如小儿般奋力奔跑,感受风的流动。
众人对寸心杨戬旧事多少知道一些,见寸心难得有这样的快意举动,一时都为她高兴。猪八戒拍了拍自己引以为傲的大肚皮,笑呵呵道:“三公主还是心肠好,就和当年一样。”
孙悟空眼珠一转,忙问:“当年怎么了?”
猪八戒乐呵呵道:“就是治水那回事儿。”
沙僧挠挠头,笑道:“二师兄说起这事儿,我也有些印象。”
唐僧见三个徒弟都念起治水,便也兴味道:“究竟是什么,八戒,你倒是说来听听。”
“遥想当年,俺老猪还是英俊潇洒,统领天河十万水军的天蓬元帅……”猪八戒作怀念状,语气发沉。孙悟空哼笑一声,一拳头落在猪八戒头顶,喝道:“呆子,乱卖什么关子,还不快说!”
猪八戒一脸委屈,对了对手指,哼哼唧唧道:“猴哥,你别心急,俺老猪这不是要娓娓道来嘛?”眼见孙悟空又横他一眼,猪八戒立马如连环珠炮一般道:“当年弱水下界,人间遭逢大难,唯有龙族可在弱水中来去自如,三公主自然出手救援,救了有多少呢?一万多人,直救到她要累死了。”话罢,猪八戒微微有些低沉,嘴角带了几分讥讽,轻声道:“可还有多少人记得?现在的人都只会咒骂三公主是三界有名的恶妇。没人记得了……”
沙僧似有所感,附和着点头。孙悟空神色微怔,遥遥望向前方随风而去的寸心……她好不容易才有些快乐,好不容易才能重展笑颜。
猪八戒回过神来,微叹一声:“三公主真不值。”
唐僧摇摇头,不同于猪八戒的不平,他却是镇定自若:“为师倒不这么认为。三公主虽与我等同行时日尚短,但不难看出她是一个良善之人。正如八戒所说,她有一副好心肠。她只是做出了她心中认可的选择。在救与不救中选择了救,这无关名利,只关乎三公主自己的心念。为师相信,三公主从未后悔。”
沙僧傻笑道:“师父说得对!”三兄弟连称受教。
孙悟空却想起曾经和哪吒的谈话,神之所以为神,是因为他们有自己的责任与功绩。
那日他与哪吒大战,那个三太子是真心把他当朋友,真心劝诫他的。红衣少年脚踏风火轮,手握火尖枪,殷殷劝说:“玉帝没重用于你,是因为你并无功绩可彪。我等能够受封为天神,都是因为在人间有一番过人的作为。或尽忠舍命,或沐化人心,或是救人无数,或是孝义无双。我问你,除了神通无边,你还做过些什么?而吾等就是当了神仙,也不是整天游手好闲,仍然是忙着救助世人。我问你,说了这么多,你又做过些什么?”
他做过些什么呢?实在说不上来。可敖寸心是不同的,她在凡间最危难的时候,没有独善其身,她救了那样多的人,她是配得上“神”这个字的。
“敖寸心!”孙悟空大喊一声,眼眸微涩,随后奔向因他呼唤而停在前方草地上的粉衫龙女。
寸心微微偏头,面上带着些疑惑神色,挑了挑眉,示意孙悟空有话直说。
孙悟空奔至她身前,朗声笑道:“你很好!你救了杨戬,没做错,你救了很多人,没做错,你是在兼济天下和独善其身中选择了兼济天下。不要妄自菲薄,你比很多神仙都有资格成为神仙。”
寸心一怔,随即灿然一笑,是散尽阴霾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笑,她坚定不移,认真回答:“我知道。”
唐僧在后面微笑点头,猪八戒与沙僧亦是相视而笑。小白龙甩甩尾巴,空气微润,暖风微拂,真是很美好的一天。
众人一路前行,又有猪八戒一路说些逗趣话,倒不无聊。
崇山峻岭,云烟层层,山脚石碑上书“白虎岭”。但见孙悟空大步向前,将金箍棒往地上狠狠一杵,高声喝道:“诸神走兽,给我听真。齐天大圣在此,把路给我让开!让我师父,一路好走。”一言既出,走兽皆散,禽鸟皆飞。
唐僧上前道:“悟空,现在已经过了晌午,为师饥饿难当。这样吧,你去化些斋饭,让我们吃过以后,再上路吧。”
猪八戒嘿嘿笑上两声,道:“师父,您老人家真是活菩萨。知道我们这走了一天了,这也是心疼我老猪。”话罢,稍稍提了声音“啊”了一声,满脸堆笑。
孙悟空瞥他一眼,哼道:“呆子,少说废话,我看这山,不太平啊!”
猪八戒哎呦一声,不赞同道:“这这这……怎么不太平了,山青水秀的,哪儿来的妖怪啊!”
孙悟空正色道:“俗话说,山高必有怪,岭峻却生精。我看这山,确实有些妖气啊。”
猪八戒啧了一声,绞了绞衣袖,反驳道:“你你……你得了吧猴哥!这大白天的,哪儿来的妖怪啊。”挤兑完孙悟空,又转头对沙僧道:“师弟,你看到了吧。他是想耍滑偷懒,不去化斋。师父啊,您老人家可别听他的,他是拿妖怪,他吓唬您呢!师父……您咒他